“好一个不至于此!”宋知县一拍惊堂木,将手中信件抛落堂前:“石秉荣,这是淮阳世子亲笔,你自己来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石秉荣一惊,他展信一看,顿时神色一僵,额角冷汗溢出。
“这……这怎么可能?”
诬陷朝廷命官?这是怎样的罪名,他石家如何担得起?石秉荣有些慌神:“绝无此事!我石家受圣恩庇佑,世传御赐金扁,忠于朝廷,忠于天下,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这从何说起啊!”
宋知县冷笑:“绝无此事?来人,将证据呈上。”
“是!”之前捉补石聆的衙役此刻上前,手里奉上一本账本,道,“大人,这是方才衙差在石府搜到的账本,正是锦绣坊缺失的那一本。”
石秉荣一愣:“账本?可是在阿秀房中?”
难道这丫头蒙骗他,根本没有交出锦绣坊的实权?
石聆对此并不言语。
那衙役却道:“此物乃是自石家主母韩氏房内发现。”
石秉荣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
惊堂木响个不停,声声敲击着他的脑海,不一会儿,一脸惨白的韩氏便被押上公堂。那些衙役对韩氏可不太客气,将人往堂上一按,都能听得到膝盖磕在地砖上发出的响声。
“韩氏,你与那姓刘的是何关系?为何失窃的账本会在你房中?”
石秉荣此刻脸都绿了,若非人在公堂,他简直想去踢韩氏一脚。
“恶妇,你这恶妇……你……你说!你到底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石秉荣手心盗汗,几乎跪不稳。
韩氏家中的二爷乃是当朝侍郎,若韩家插手了淮阳侯名下的铺子,这事让人知道,那可不就是坐实了“结党”的罪名。怪不得淮阳侯府会勃然大怒,怪不得会说他石家诬陷朝廷命官。如今朝局不稳,这事可大可小,但若真是被御史参到朝上,恐会引得圣上猜疑。为人臣子,最忌讳不过如此。
韩氏瞧见石秉荣那恶狠狠的眼神,心便凉了一半。公堂之上庄严肃穆,两面都是衙差,简直插翅难逃,韩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大呼冤枉。
“大人!这是栽赃!民妇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私藏锦绣坊的账本呢?锦绣坊远在晋阳,民妇在唐明镇足不出户,如何去掌管这样大一个铺子啊!”
“这么说你与那刘书生并不相识了?”
“是!”韩氏仗着事情都是韩成做的,便挺直了腰板道,“大人若不信,自可叫那刘书生出来与我对峙!”
像韩氏这样当堂狡辩的妇人,宋知县在他长久的父母官生涯中曾见过许多。他并不与之纠缠,只是递了一个眼神跟旁边的师爷。师爷立即心领神会,扬声道:“传书生刘元。”
你要对峙,就让你对峙。
不过,你可别后悔。
韩氏当然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所期待的停审并没有出现,没过一会儿,一脸紧张的刘书生就被带到堂上。
这姓刘的不是应该在晋阳吗?怎么会在唐明镇?韩氏这时候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这一切都太巧了,再看石聆,不慌不忙,好似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难道……
“是你!”韩氏突然尖叫起来,“孽障!是你陷害我!你陷害我的!你一开始就没准备把锦绣坊让给别人,你和淮阳侯串通了挖坑给我跳,你好沉的心机!”
石秉荣眼看韩氏状若疯癫,口不择言,顾不得在公堂之上,一巴掌将韩氏打歪在地。
“住口!”石秉荣胸襟起伏,气得不轻,“疯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要把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给我石家坐实了吗!”
淮阳侯府和石氏长女联手,只为了搞垮一个小小的石家续弦夫人?这话她也敢说,简直是疯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以为石琮秀是谁?她以为淮阳侯府是怎样的存在?
她知不知道凭她这些话,就能让整个石家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要说: 噢,是的,其实,就是这样。
石聆心里想。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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