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带着那些证词返回了京城,萧玖璃找陈将军要了一份详细的资料,包括那十余个士兵的籍贯、进平州军营后的大致情况、平素与谁交好等等,此后便和马耳成日待在府中,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三日后,陈将军命人找来了几位绣娘和茶女。
“民女拜见将军。”几位女子一字排开,施施然行着礼,看上去颇为安分。
“大战在即,本将军请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可愿意来帮将士们浆洗缝补?”陈将军坐在那里,看上去倒显得很随和。唯一奇怪的是,他斜对着这些女子落座,而让她们正对一面空白的营帐站着。
“民女愿意。”女子们异口同声。
“那好,等下会有人带你们去。”陈将军说完,自顾自喝起茶来。
女子们又等了一会儿,面前的营帐一撩,闪出一个副将,除了茶女苏妹和绣娘顾氏,其他人都被带了下去。
两个女子站在那里有些局促,对视一眼,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营帐掀开,萧玖璃、马耳带着两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萧玖璃似乎多日不曾歇息过,人憔悴了不少。站在她身旁的马耳也是双眼布满了血丝,刺向两个女子的眼里充满敌意。
看清楚他们身后那两位男子,苏妹和顾氏当即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军饶命!”
“饶命?!”陈将军一挑眉,声音淬了冰,“不知两位做了什么,竟要跪地求饶?”
苏妹和顾氏还未开口便已经哭了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似要讨得同情,“将军,民女是被逼的啊!”
“哦?被逼的?”陈将军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唤那两位掌柜上前,“二位,这两位女子前来买药时,可曾被人尾随,或是有人拿着刀横在脖子上?”
“回将军,不曾。”那两位掌柜均是摇头。
“她们买药时,是否暗示自己是被逼的,要你们帮着报官?”陈将军又问。
“不曾。”一个掌柜看看顾氏,很肯定地说,“这位小娘子自三月开始,来过我们医馆好几次,每次都会要一些‘十日癫’,她说家里老鼠又多又精,一般的鼠药根本无效,只有‘十日癫’才能灭鼠。”
“这位姑娘也是春天开始就时常来我们医馆,她说买‘竹暖散’洒在房屋四周,生些虫子,正好喂鸡。”另一个掌柜对苏妹也记忆犹新。
“灭鼠?喂鸡?这就是被逼?”陈将军冷哼一声,“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孤女,家人都没有,别人用谁来威逼你们?”
那两个女子光是哭。
“够了!收起你们的眼泪!”陈将军猛地一拍桌子,“刘武都已经招了,你们要是还不从实招来,本将军就将你们五马分尸!”
“我招,我招!”听到刘武的名字,两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招供了。
陈将军看向萧玖璃的眼里更多了几分欣赏。
是她综合各种信息,推断出那些牲畜、百岁龟和仙鹤是在进京途中,被人喂食了无色无味的“十日癫”,刚好在抵达皇宫时气绝,而茶叶和毡毯则是有人趁密封时悄悄加了东西,才会霉变和生虫。
萧玖璃和马耳走遍城中大小医馆,终于找到了线索。
随后,她从负责密封的士兵查起,再查负责包装茶叶和毡毯的人,慢慢缩小范围,疑点落到了绣娘顾氏、茶女苏妹士兵刘武身上。
今日一早,萧玖璃带着两个医馆的掌柜前来认人。
果不其然,一切如同她的推断。
这顾氏是刘武的姘丨头,苏妹则是刘武名义上的未婚妻。而刘武表面是陈将军的人,背后却鼓动顾氏和苏妹暗中对贺礼下手。
真相大白,唯一不清楚的是刘武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