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摇光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眸子无波无澜。
“那个。。要不我就进去拿一瓶?你看我来都来了。。”那人还在试图挣扎,见孟摇光油盐不进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心道都怪翔子出的馊主意,谁说路过伙房巡逻的时候偷酒不会被发现的?骗子!
孟摇光此时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这个人来的太巧了!巧合到孟摇光猜测是不是与安王有什么关系,而他提到的刘贵。。孟摇光抿了抿唇,听他话的意思是听了刘贵的话才来偷酒的,那么这个刘贵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来的的确是巧,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孟摇光都必须从他的口中套出些什么来,否则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而且,军营内部守卫所说不是太森严,但这人一路过来都没有被发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今晚巡逻队的。这么说来和李志还是一个营的,他要过来跟他一起巡逻的人必然是知道的,那么那些人中有没有她要找的人呢?看着这人略微心虚的眼神,孟摇光开口了:
“谁伤了?”
“翔子!”这人回答的那叫一个迅速,脸上表情十分的滑稽,要可怜不可怜要生气不生气的,看着孟摇光眨巴着眼睛自以为十分真诚的看着她,幽幽的道:“小栗子啊,你是不知道,翔子我们六年的战友了,虽说没在战场上送命,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但是这可比缺胳膊少腿还要难受啊,肩膀和大腿都受过很严重的刀伤,当初那血流的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可吓人了。虽说治好了但是伤口伤到了骨头一到冬天就疼,他一疼就哼唧,大半夜都能疼醒了,可受罪了!有时候还能生生的疼晕过去呢。我可怜的翔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我听说蛇泡酒能治这才冒着危险来偷酒的,你可千万要帮帮翔子啊,你要是不帮他,他估计就挺不过今年了,他会成为历史上有史以来被自己旧伤给疼死的唯一的士兵的!”
孟摇光:“。。”
欺负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么?血流那么多还活着,您家翔子血真多。风湿之类的能疼死?你特么逗我呢?还有你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要不要收敛一下?活像巴不得那个翔子真是这样的,真当我瞎啊!
这人看孟摇光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他顿时揉了把脸再接再厉:“翔子家还有两个七旬父母要养,孩子才六岁他娘就跟着别人跑了,当真是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去了这一家老小可就真不能活了,小兄弟你就行行好吧,翔子这一条命虽说不值钱,但他父母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翔子啊!哥对不住你!反正你父母双亡光棍一个没牵没挂的,大不了酒拿回来多给你喝一口。
孟摇光真心无语了,嘴角不着痕迹的颤了颤,接着抬手拢帽子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孟摇光眼神有些动摇,似乎是有些相信了这人的话,抿了抿唇踌躇的问道:“刘贵是谁?”
这人脑子卡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前面还在说翔子后面就变成刘贵了?
孟摇光见他眼露迷惑,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他是大夫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那蛇泡酒可以治病的。
这人恍然大悟,看着孟摇光爽朗的道:“这是偏方,一般人都知道。”所以刘贵不是大夫,咱军营的大夫没有叫刘贵的。
这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孟摇光明天好奇去问了军营的老人,万一发现自己被骗了告诉季将军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孟摇光默默地拿‘你怎么这么蠢’的目光看着他,提醒道:“你刚刚还说是因为刘贵说了你才来偷酒的。”
这人:“。。呵呵,有吗?哦哦,是这样的,我这不是着急翔子的伤势给忘了么,所以才在刘贵的提醒下想起来的。我和翔子是好兄弟,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受苦。而且我是来拿的,不是偷。”
在军营说是偷东西,他还真不敢。这种事上头也都是能过去就过去了,拿和偷虽然概念是一样,但到底有区别。到时候就算孟摇光真的说出去了,他大可以说忘记了伙房的人说了,或者是以孟摇光知道为前提得以脱罪,好吧,虽然只是打二十军棍,可是冬天的伤简直难好,而且,军营里的军棍可是实打实的,二十棍他估计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孟摇光听罢搓了搓手,似乎是跟他在这说了这么多有点冷了,肩膀也缩了缩,眼睛和适宜的眯了眯,说话也带上了些许睡意,“我去叫爷爷。”说罢就要转身回帐篷。
这人一听着急了,大半夜的把田老弄起来他可就要上伙房黑名单了,那种日子简直不能想象。
“别啊,这么晚了田老都睡熟了,他虽然身体好但到底年纪大了,你别打扰他了。”
孟摇光听了话果然停住了,转过头看他皱着眉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看那样子十分的苦恼。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想来是巡逻的人转回来了。
其实伙房这个位置偏西,巡逻的时候大可不必特意绕过来。李志那次是心血来潮溜达了一圈就将孟摇光带出去转了一下,而这一次,这人则是为了偷酒才来的。所以说,现在靠近的这一队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这人的团伙,而这团伙里面,安王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在!
果不其然,这人一听到脚步声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他的这些说辞可是还没和他们对呢,万一穿帮了这次的酒就别想要了!更重要的是,他把翔子编排的那么惨却还没要到酒,简直丢人!话说翔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揍他?
五个穿着厚实军装的人出现在视野中,眼神也不住地往这边扫,在确定看清楚了这边的人之后,为首的一人脸上看着孟摇光身旁的人露出了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