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来拜访的客人竟然是卢植这位旧识,郭典心中顿时就激动起来了。@頂@点@小@说,www。
要知道卢植那可是名声响彻天下的大儒,师承于大儒马融,非但与“经神”郑玄互为师门兄弟,与荀爽、孔融等大贤亦是并称当代儒家的顶梁柱。这些都不算,大汉朝廷此番为了剿灭黄巾叛军,下诏拜其为北中郎将,毫不夸张地说,这位名符其实的儒将,正是这场征讨黄巾叛军战役的全军总指挥,哪怕是号称“当代第一名将”的皇甫嵩以及被前者死死压了一头的“第二名将”朱儁,也不过是卢植的别军主帅,说得难听点就是辅助卢植平叛的副将、副职。可想而知,此时的卢植,究竟是何等的“深受皇恩”,是何等的风光。
这样一位整场战役的总帅、总指挥,屈尊前来拜访自己,想到这里,郭典哪还顾得上他两度被张煌所击败,满心都是欢喜之色。
“方才郭某失态,叫卢公见笑了。”
命府上侍人奉上酒菜,郭典在邀请卢植入席之后,便赶忙自己斟了一杯酒,敬向卢植向其赔礼致歉,毕竟方才郭典险些就将他的头盔甩到卢植脚背上了,若真要是伤到了这位三军总指挥,恐怕郭典穷尽这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
“哪里哪里。”卢植爽朗地举杯,以袖掩杯喝了一杯,旋即拿起筷子夹向了桌上的菜肴。
虽然卢植如今的身份实为显赫,不过郭典用以招待他的菜肴却颇为简单,仅仅一壶酒与几个平常的菜肴罢了。然而这样反而让卢植心中高兴,毕竟但凡有名的大儒,他们的心境都颇为豁达,就像卢植,他不会在意桌案上菜肴的多寡,他在乎的。只是郭典与他的交情,以及两人是不是有共同的话语。
君子之交淡如水,倘若谈得投机,那便如香醇的美酒那样醉人心扉,只有小人之交,才会甜稠如蜜。
“卢公先行到我钜鹿,莫非是想了解黄巾贼的虚实?”
在一番寒暄之后,郭典便忍不住直言询问了卢植的来意。
对此卢植并不在意,相反的,他很欣慰郭典就算是替他接风喝酒时。心中亦不会忘却国家大事。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许正是因为卢植、郭典皆是满心为国、为社稷的忠臣,他们才会建立那般深厚的交情吧。
“此番朝廷命我率北军五营来冀州平叛,此等委信,实在叫卢某惭愧……”
忠臣之间相互说天子的好话,这是习以为常的是,尤其是像卢植这等死忠于炎刘皇室与大汉朝廷的忠臣,不过在此之后,他便陆陆续续地说出了原因。无外乎北军五校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足够的辎重粮草。而他嘛,见此就打算先行到冀州了解了解情况。是故,他暂时将职权下放给他那位朝廷任命的副手,护乌桓中郎将宗员。自己则带着几名侍从快马赶来了冀州。
毕竟这回他被天子刘宏委任为这场剿贼战役的总指挥,事关重大,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松懈。
“原来如此。”郭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地方的官员,但是郭典对北军五营可不陌生。毕竟那是大汉曾经最辉煌的劲旅,风头甚至要盖过与其齐名的南军。
北军五营,起初应该是八营。分别是中垒营、屯骑营、步兵营、越骑营、长水营、胡骑营、射声营与虎贲营,后来省去了中垒营,原胡骑并入长水营,虎贲营并入射声营,因此只剩下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五营,而这五营的指挥皆是校尉,故而号称北军五校。
这样一支曾经令匈奴都不得不含恨臣服的劲旅,此番派遣出来征讨黄巾叛军,这在郭典看来简直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不过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脑袋里却不由的浮现出张煌那样笑脸,恨得他不由牙痒痒。
想了想,郭典抱拳对卢植说道,“卢公,郭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卢公成全。”
“贤弟但说无妨。”卢植愣了一下,随即便释然了,因为他相信以郭典的为人定然不会说出什么非分的要求。
话音刚落,便听郭典沉声说道,“请卢公在征讨黄巾叛军时,将郭某顺便捎带上。”
卢植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哑然,按照常理来说,朝廷的正规军既然到了,那么像郭典这种临时由地方官军组成的阻截军就应该识趣地退场了,接下来的事,理当由北军来接手,毕竟郭典乃钜鹿太守,他的本职首要是治理治下的郡地,其次才是剿贼。
这不,郭典的话让卢植很是费解。
这时,卢植忽然联想到了方才进府时郭典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恍然之余脸上露出了几许捉狭之色,揶揄道,“黄巾贼子当中,或有令贤弟难以割舍的孽缘么?”
卢植这一句话,顿时让郭典羞愧地满脸涨红,吞吞吐吐半响这才腆着脸尴尬说道,“那小崽子两度胜我,无非是欺我帐下无擅战之将,如今卢公率北军五校前来,郭典厚颜恳请卢公留我在军中,哪怕做一名马先卒郭某也认了!”
[让一位太守当马前卒?]
卢植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不过却也明白了郭典的决心,在低头一番思索后,他便允许了郭典的请求。毕竟从大局来看,尽早剿灭黄巾叛乱才是当务之急,而倘若有郭典这一员文武兼备、并且已与冀州黄巾交战过几回,了解冀州黄巾军实力的勇将相助,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马前卒那种话就莫提了,待大军到时,委屈贤弟暂时担任愚兄的副职,以代校尉事务。”
“多谢卢公。”郭典满心欢喜地抱拳感谢道。
“贤弟不必多礼。”卢公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旋即问起了正事:“贤弟,你与冀州的黄巾叛乱已交战过几回,相信多少也已了解对方的军力吧?”
郭典闻琴声而知其雅意,点点头叙述道,“如今祸及我大汉的黄巾叛乱中,唯冀州黄巾贼风头最盛。此冀州黄巾贼分布有三:一支由妖贼张角的弟子张牛角所统帅,目前已攻克数个王侯封邑国以及郡地。看其攻打路线,应该是并州与幽州西部;第二支有妖贼的同胞二弟张宝所率领,此贼自号‘地公将军’率领一军往东攻伐,看目标应该是冀、青两地。不过比起张牛角那一支,这支的进攻并非很凶猛;最后一支,就是留守在我钜鹿郡平乡县的那支黄巾贼……按理来说这支贼军应当是由妖贼张角的同胞三弟‘人公将军’张梁所统帅,但不知为何,真正率领指挥这支贼军的,却是一个叫做张晟的黄毛孺子,这个小崽子武艺不俗。诡计多端,兼之又懂得妖术,颇难对付……”
“贤弟便是在此子手中吃了亏?”卢植冷不防插嘴揶揄道。
郭典闻言面色僵了僵,满脸讪讪之色,半响后尴尬说道,“实在是……惭愧!”
卢植本意只是跟郭典开个玩笑,见此也不方便再细问。他伸手摸着胡须思忖了片刻,忽而疑惑问道,“妖贼张角不在冀州?”
郭典一听便明白了卢植的疑惑。摇头说道,“此贼在冀州呢,不过据传身染了怪病,卧床不起。因此将冀州黄巾分别交付给了张宝、张牛角以及张晟三人。”
“在平乡?”卢植眼中精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