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位武人大叔,古怪说道,“大叔的意思就是浑浑噩噩地过这一生?”
“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我想……我想做点大事……”
“……”武人大叔凝视了张煌几眼,轻笑道,“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张煌摇了摇头。
武人大叔顿时气结,摇摇头说道,“跟你这小子说话真是累!……小子,做人啊,最好是踏踏实实的,莫要去想些好高骛远的事!”说着,他对那位儒士的同伴笑道,“瞧瞧这如今的年轻人。”
那位儒士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地说道,“年轻人热血方刚,满腔抱负,这不是坏事。”
“啧!”武人大叔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我看是吃饱了撑的,若是饿小子几天,保管不会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张煌一听不由得有些气愤,皱皱眉不悦说道,“我看大叔你还是管好自己再说吧,人若没有志向,跟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至少还能张嘴吃饭吃酒不是么?”
“你……”张煌顿时为之气结,在思忖了一下嘲讽道,“有些人,虽然死了但却活着,而有些人,虽然活着但却死了。……我看大叔你就是个活死人!还是找个地儿把自己个埋了吧!”
“……”武人大叔张大着嘴目瞪口呆地望着张煌,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张煌揽了过去,同时哈哈大笑着冲着儒士说道,“阿儒,我中意这小子!”
被换做阿儒的儒士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张煌被这位武人大叔强行揽到同一条长凳上,半响未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却见这位武人大叔一边勾着他的肩膀,一边拿着酒壶替他斟酒,口中朗笑道,“小子,开个玩笑嘛,不至于这样板着脸吧?……来来来,你我吃酒!”
[这家伙……]
张煌有些吃惊于这位武人大叔的度量,将信将疑地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见此,武人大叔笑着说道,“在我们陇西啊,只要同桌吃过酒,就算是有交情了。……说吧,究竟为什么事苦恼啊?”
张煌深深地望着面前这位武人大叔爽朗的笑容,犹豫一下说道,“有个人跟另外一个人有争斗,说我是其中的关键,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这?什么破事!”武人大叔咂了咂嘴,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子啊,别人的事你莫要过多参合,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痛痛快快地活着!要吃酒,就买酒吃;要吃肉,就买肉吃;要实现理想抱负,那就去实现理想抱负……你方才说你有啥志向来着?”
“我……我自出有个志向,是想收一帮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起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那不错啊。”武人大叔一边吃酒一边拍拍张煌的肩膀,赞誉地笑道。
张煌闻言并不感觉欢喜,低声说道,“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单凭几个人、几柄剑,并不能改变整个世道……”
“……”武人大叔喝酒的动作为之一顿,就连其邻座的同伴儒士阿儒脸上亦露出几许凝重谨慎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武人大叔放下了手中的酒碗,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那个人说得没错,单凭几个人、几把剑,是不能改变整个世道的。”
“那怎么办?”张煌疑惑问道。
武人大叔把玩着手中的酒碗,望着张煌正色说道,“其实白日做梦般的空想,与你所说的抱负、理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关键在于能不能实现,有没有实力去实现。……你想改变这个将乱的世道,这很好,但是在大叔看来,你的实力还不够,远远不够!”
“要怎么样?”张煌紧声问道。
只见武人大叔重重一握张煌的肩膀,正色说道,“你要站得更高!”
“阿卓,点到即止!”儒士阿儒面带凝重地提醒道。
岂料武人大叔却不理睬自己的同伴,直视着张煌沉声说道,“几个人,几把剑,确实无法改变整个世道,但若是几万个人,几万把剑呢?”
“……”张煌面色微变,仿佛领悟了什么。
“野心,是需要力量来支撑的。没有实力,那不过是空谈。……要实现野心,首先要你活下来,不惧任何人;其次,你要站得比别人更高,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服你,才会为你所用……”
“阿卓!”儒士阿儒低声斥道。
张煌望了一眼面有异色的儒士阿儒,低声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做?”
“大叔我方才就说了,首先你得活下来!……所谓时势造英雄,只要你能在乱世的洪流中活下来,那你就有了去影响或者改变这个世道的资格……实力弱不要紧,这世间有许许多多不能为人所理解的争斗,你逐一地经历,慢慢地积累经验,你的眼界、以及你立身的位置,就会越来越高,终于有一日,你便拥有了足以改变这个世道的实力……”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街上传来一声喧哗,一只浑天仪飘飘悠悠地降落在酒肆门前,绽放着诡异的幽蓝色符号光华,不住地旋转着。
“哎呀,说过头了?”
武人大叔苦笑着拍了拍脑门,旋即使着眼色对张煌说道,“你该走了,小子!”
此时张煌也意识到这只浑天仪恐怕是冲着他们而来,听闻此言不禁面露愕然之色,问道,“那大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