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七尾不公平!”
“对琴官,对振轩兄就公平吗?因为相爷作孽,琴官枉死,振轩兄这一世恐怕也再难抬头见人了吧?我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
“可你和七尾是相爱的……”
“不,”安宇梦打断白云暖,痛苦道,“我可以让自己不爱,只要不见面,久而久之也就不爱了。”
安宇梦背过身去,也不知是哭了,还是大口喘气,双肩一抖一抖的。
白云暖看着安宇梦的背影,张口欲言什么,喉咙口却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再难发声,心里也如堵了一堵墙闷得慌。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真的相信有朝一日安宇梦定会把洛七尾给忘了,只要他强迫自己一定要忘记她,诚如他自己所有,只要避而不见,久而久之,便也忘记了。可是七尾怎么办呢?女子在感情这一条道上,一旦泥足深陷,是很难自拔的。前世的自己,嫁了章乃春之后,即便迎来一次又一次背叛与伤害,她亦从未想过掉头离开。感情的事,女子永远是弱者。
想到洛七尾的前程,白云暖不由一阵阵自责。她就像个掠夺者,毫无征兆地就掠夺了七尾的姻缘,如若雍王没有向皇上请婚,没有让皇上退了洛七尾的婚事,那么洛七尾这一生便是九王妃了,尊贵而又安逸。雍王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七尾纵使开始并不爱她,可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们成亲之后朝夕相处,一旦生下孩子来,便更加水**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此生亦是完满得很。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白云暖对洛七尾充满了愧疚,此刻她多希望雍王能快点从前线回来,那样她便可以央求他让皇帝直接赐婚,不要管什么中试不中试的了,反正是皇帝家的官,皇帝要是高兴,草包也能当宰相。皇帝如果真的要照顾洛甫丞相的面子,赐婚加封官便是了,反正江山是皇帝的,朝廷是皇帝,再难的事只要皇帝一句话便也解决了。
可惜,张易辰远在兰屿,归日遥遥无期。
河西镇一行,白云暖的愁绪更添了几分。
安善人夫妻俩让安宇梦领着众人去河西镇附近走走逛逛时,白云暖便显得闷闷不乐的。
白云暖不开心,安宇梦便也不开心,因为他知道白云暖是在为他和洛七尾的事情烦恼。奈何,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河西镇附近有一片竹林,是夏天避暑乘凉的好去处。
众人走到竹林里,丫鬟小厮们将安宇梦带来的瓜果洗净切片,奉给各自的主子吃。大家都坐在竹林下,听风声潇潇。
安宇梦坐在白云暖身边道:“阿暖,你不必替我担心。”
“谁替你担心了?我是担心七尾!你不告而别,她在京城都要发疯了,而且她被相爷禁足,很是苦恼……”
安宇梦蓦地站起身,甩了甩头,道:“阿暖,你以后不要告诉我关于七尾的任何消息!我不想听!我说过了,我一定要做到忘记她,如果她是一种毒药,我已经上了瘾,我也一定要戒掉!”
安宇梦咬了唇,目光灼灼,仿佛下了莫大的信心。
宁彦坐在离白云暖不远的地方,安宇梦与白云暖的对话她听了几分,便让元宝过去请安宇梦过来。
安宇梦刚好见自己与白云暖之间话不投机,便借着元宝的邀请逃离开去。
安宇梦走到宁彦身边,恭敬施了一礼:“宁医娘唤我,不知所谓何事?”
“为你排忧解难呀!”宁彦眼睛忽闪了一下,快人快语。
安宇梦愣住。
宁彦得意道:“你适才说你中了什么毒,且已上了瘾,一定要把那毒戒掉,但是我观你面色,一定是苦于解毒无计吧?”
安宇梦是彻底愣住了,这宁彦似笑非笑,高深莫测,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安宇梦不禁背脊凉飕飕的,他支吾道:“我没……中什么毒阿!”
宁彦朝元宝和小七努了努嘴,二人便替宁彦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