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暖对自己的月事一向是糊涂的,自从与张易辰圆房后,她就不曾来过月事,可是她却浑然不在意。肃王瑶卿与萨仁高娃的婚礼,她还兴致勃勃地随张易辰前往参加喜宴。喜宴之上,太子过来敬酒,她只抿了一小口就大吐特吐,张易辰立即紧张地将她带到肃王府的偏厅,请了御医过来给她把脉,这才知晓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喜讯立即从喜宴上传开了,大家纷纷向张易辰道喜。
张易辰却辞了众人,匆匆带着白云暖回了雍王府。
一到安品园,张易辰就抱着白云暖回了屋子,初为人父的喜悦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竟抱着白云暖就地转了十来个圈,要不是白云暖提醒他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他都要将白云暖举起来往空中抛了。
“王爷,你怎么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轻重?”白云暖指着自己的肚子。张易辰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开了白云暖,可随即他又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白云暖的肚子上,嘴里念叨着:“孩子,你快告诉父亲,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白云暖噗嗤一笑:“王爷,他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手指头那般大小呢,你问他这些话叫他如何回答?兴许他连听都未必听得见呢!”
张易辰这才站起身,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笑。见白云暖一直站着,张易辰忙拉了她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坐下,坐下还不够,又将她摁到床上去躺着,亲自给她盖了被子,严重道:“阿暖。你现在可是有孕之身,必须好好躺着将养,切莫动了胎气!”
白云暖笑:“哪就那么娇气了?”
“娇气是福。”张易辰笑得满面春风,他拉着白云暖的手,自言自语道:“太医说你有了两个月身孕,如今才二月初,这么说来。本王是与你初次之时便让你有了身孕了吗?本王知道本王精壮。可不知道本王竟如此精壮!”
白云暖又是羞又是笑,都拿张易辰没办法了。她捂了自己耳朵,摇头道:“王爷。你再这样聒噪下去,我都没法好好安胎了,你实在是好吵。”
张易辰立即噤声,悄声道:“你好好睡。我不吵你。”
“那你呢?”白云暖问。
“我就坐在这里陪你啊!你安心睡,有我在床前守着呢!”张易辰说着。伸手合上了白云暖的眼睑,白云暖便带着唇边一抹幸福甜蜜的笑意入了梦乡。
怀孕的女子嗜睡,孕初期,妊娠反应又剧烈。吃什么吐什么,这是令张易辰最着急的。白云暖不但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有时竟还会吐白沫。吐血,到最后连黄黄的胆汁都吐出来。太医总说无碍。这是正常反应,等再过几个月,胎儿长大就好些了。张易辰也只能干着急,丝毫办法都没有。
白云暖吐得眼泪汪汪时,他便在一旁心疼地说:“生了这一胎,咱们就再不要孩子了,本王再不要你受这苦。”
真娘便会道:“这点苦算什么,真正的苦是生孩子的时候,夫人从前生少爷和王妃之时,痛得昏天黑地,比死的滋味还难受呢!”
张易辰被惊吓得不行,嘴里念叨着:“那可如何是好?”
白云暖见他一个大男人,上过战场,见过多少刀光剑影,却因为担心她受生产之痛而吓得面无血色,心里不由心疼,她摇着头,安抚他:“王爷别听真娘去吓,真娘自己又没有生过孩子,不过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的。”
真娘只好配合着白云暖点头,“奴婢也只是胡说八道。”
张易辰这才安心一些。
白云暖的妊娠反应好不容易平稳一些,春天终于是快过去了。萨仁高娃与瑶卿业已完婚,蒙古王便决定打道回府,这一趟入京,他们父女的确是住得有些久了。
娜仁高娃却执意不肯回去。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没能说服蒙古王让她留在上京。没奈何,娜仁高娃道:“除非父王求了皇上,让雍王送我们回蒙古,否则我就是死也不回去。”
蒙古王无奈:“反正本王都绝不会同意让你嫁给他的,他送不送你一程又如何呢?”
娜仁高娃泪眼汪汪道:“正因为女儿知道今生嫁他无望,才想让他送女儿一程,聊以慰藉,为什么父王连这点心愿都不肯成全女儿呢?”
蒙古王到底心疼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拗不过,只好去向皇帝请旨。在皇帝看来这不过一桩小事,当然要答应。于是,一道圣旨由大太监李泉护送着从皇宫到了雍王府。
雍王府里一时慌了手脚,但圣旨已下,莫可违拗,只能依从。白云暖的心一片纷乱,而张易辰更不比她好受。娇妻有孕,他如何远行?更何况还是送娜仁高娃回蒙古,此去不知会生出多少变故来。
见张易辰郁郁寡欢,白云暖只能转而安慰他:“王爷只管放心地完成父皇交给的任务去,阿暖在王府里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王爷不必替阿暖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