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憧憬到二十年后去了,差点就要烦恼给他挑哪家的媳妇了。
郑明珠笑着附和,两口子眼睛发亮,欢欢喜喜的说了半宿话。
是以第二日起的就迟了一点。
郑明珠从床幔间探出头来看看时辰钟,吩咐丫头:“你们快着些儿,大爷要迟了。”
陈颐安见她披着小袄儿坐着,便说:“还早得很,你别起来了,接着睡吧,这两日越发冷了,你别起早了,当心受了寒气,还连咱们儿子也得冻着。”
郑明珠啼笑皆非:“雪还没下过呢,能有多冷?且底下还烧着炭,光在屋里,连大衣服都穿不住,哪里值得你这样,大爷赶紧收拾了出去吧,你是办大事的人,哪用操心这些个,我自然知道的。”
珊瑚和翡翠都围着陈颐安给他整理衣服头发,围着腰带,拴上玉牌之类,玛瑙端了一碟刚蒸出来的小白糕过来,陈颐安只拿了一块。
玛瑙过去撩起帐子来:“平日里也就罢了,今儿是十五,姨娘们要来请安,少夫人既醒了,便起来也使得。”
陈颐安就皱眉道:“连夫人那里,请安都免了,少夫人倒要为着几个姨娘起来?打发她们到外头坐着,待少夫人睡足了,再叫她们进去就是了。”
郑明珠听了,果然心安理得的不起来,只披着小袄儿靠在床头,预备着待陈颐安走了,便接着睡个回笼觉。
陈颐安一身整齐了,喝了半盅核桃酪,便走出门去,刚到正房门口,便听到一把娇柔婉转的声音:“贱妾给大爷请安。”
那声音里说不出的柔婉,仰慕,甚至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惊喜,完全的透露出了一种全心全意的爱恋,郑明珠在屋里听着,生生的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
陈颐安脚还没跨出门槛,见到的便是廊下行礼姿态颇为撩人的女子,这冬月的凌晨,颇为冷冽,陈颐安在门口就披上了大毛儿的披风,却见廊下的女子,轻软贴身的艳色软缎儿春衫,领口直开到胸前,连大红色裹胸都露出了一丝儿,一阵桂花香味儿直扑过来。
陈颐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这女人虽没见过,不过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又是这样的称呼,那自然就是进门两个多月还没见过的卫姨娘。
卫姨娘进门两个月来,陈颐安还没见过她,进门当日他就没搭理她,后来不管她打听到陈颐安在屋里的时候,跑来送汤送菜,还是送小衣送鞋袜,陈颐安总是吩咐丫鬟收下就是,不叫她进来,两个多月来,只在正屋给郑明珠请了四回安,都是要不陈颐安就提前走了,要不就歇在外书房没进来,要不索性不在家里。
竟连一回都还没见着。
卫姨娘恨的牙痒,这妒妇绝对是故意的,凡是请安的日子,就把爷们打发走了,竟连见也不给见一见。
自己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大爷,倒还把持的这样紧,生生把个爷们拘在自己屋里,指缝里也不漏一点儿出来,天下怎么竟有这样的妒妇!
好容易打听到大爷昨晚在正屋里歇了,半夜就起了身,打扮的精致非常,裹了件狐裘,绝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待听的大爷要出来了,忙脱了狐裘给丫鬟收着,只着这单衣等着。
冷是冷一点,不过为了第一眼的柔媚惊艳,也是值得的,否则,圆滚滚一个女人站在跟前,有什么意思。
陈颐安倒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见到她,打量两眼,还以为会是个美人,没想到这女子长的很一般嘛,她本家的贵妃就不说了,就是比起郑明珠来,她简直是给自己媳妇提鞋都不配。
连自己后院的方姨娘,也比她要更有姿色些。
陈颐安嘀咕,这卫家原来也不是每个女子都美,老张那个也跟这个似的,不怎么样,大约他们家的美貌都落贵妃一个人身上了。
不过张家那个,好像比她怕冷?
卫姨娘恭敬的低着头,眼角余光见陈颐安似乎在打量她,便微微的抬了一点头,这是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过来,陈颐安便刚好能看到她莹玉般的耳垂,一点点斜飞的美目,线条优美的左边脸颊和嫣红柔嫩的嘴唇,延伸下去的优美细长的脖颈,甚至是脖子往下露出来的半截精致锁骨,如凝脂般的胸口肌肤和那软缎衫儿间露出来的若隐若现的一抹大红色抹胸的边缘。
自然是无比的精致美丽柔软娇媚。
卫姨娘满心欢喜,大爷越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半晌不说话,自然越是惊艳,接着,她又柔声道:“贱妾进门两月有余,日思夜想,终于盼到得见大爷,实在欢喜的很……”
嗯,一定要对男人表现出全心全意的盼望和爱恋。
何况,斗智斗勇两个月,终于见到了这个男人,卫姨娘也的确激动的发抖。
卫姨娘再接再厉:“贱妾……”
才两个字,陈颐安就打断了她:“你都冷的发抖了,把大毛儿衣服穿上吧,想必带了的吧?”
说着抬脚就走。
卫姨娘一脸回不过神来的目瞪口呆看着陈颐安走出院子去,这到底是哪一步做差了?
郑明珠虽没看见外头的情形,自然有丫鬟张望了悄悄儿的说,她躲在温暖的被子里,捂着嘴偷偷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