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神秘一笑,淡定道:“这铁甲蝙蝠来去无踪,杀人于无形,虽然我曾经与他一战,但因为他的身体俱都包裹在铁甲之中,我根本不能从他的外形上将他辨认出来。然而”
说到这里,吴若棠微微一瞥依然蜷缩在椅子中簌簌发抖的温恒,笑道:“他万万想不到,被我斩下的这一小截蝠翼会泄漏他的秘密”
温师仲问道:“什么秘密”
吴若棠看了一眼杨四,笑道:“我所说的秘密,杨四先生此刻也一定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向家主询问一个人”
杨四微微一笑道:“如果吴兄问的是荀途惊,杨四恰巧知道他的居处所在。因为他和我都住在长林巷尾的温府迎宾楼内,如吴兄不弃,杨四可以引路”
吴若棠和杨四相视一笑,心中都不禁为对方的才智倾倒不已。两人这番斗智可说是旗鼓相当,一时瑜亮。
温师仲毕竟不是愚笨之人,立刻醒悟过来惊叫道:“你们怀疑这一切都是荀途惊做的”
吴若棠摇头道:“虽然不能肯定这铁甲蝙蝠就是荀途惊所扮,然而齐鲁荀家机关之学天下无双,除了荀家,谁能设计得出如铁甲蝙蝠这等攻守兼备诡异莫测的杀人武器不巧的是,荀途惊恰恰是齐鲁荀家的嫡系子弟他究竟是不是凶手,一探便知,因为我曾经在那铁甲蝙蝠的右肩刺了一刀,只要荀途惊的右肩有刀伤,那他就无法洗脱嫌疑了。”
温师仲心乱如麻,低声长叹道:“如果证实这一切确是荀途惊所为,那那是否说明了齐鲁荀家也想借天山剑派北上的机会趁火打劫,图谋我温家的产业又或者代表了荀家正和天山剑派联手对付我温家”
杨四微皱眉头道:“荀家究竟是什么立场,现在说来未免太早。家主无须忧心,一切等找到凶手再说”
温师仲道:“你的意思是”
杨四叹道:“齐鲁荀家的势力范围远在山东,即便长江水运的利润再如何巨大,他鞭长莫及之下也不会贸然跨过淮阴南宫世家的势力范围,直接对我们温家采取激烈行动,因为即使他一时控制了温家,却没有一个畅通无阻的途径将源源不断的后援越过淮阴南宫世家前来支援襄阳,只不过白白将自己放在众多势力的火力之下,得不偿失。传闻荀家现任阀主荀扩腾为人一向小心谨慎,料其绝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故此,即便证实凶手确实是荀途惊,也并不一定说明荀家有意吞并我们温家。”
吴若棠在一旁笑道:“你们何必在此妄自揣测如果凶手不是荀途惊,那你们不是杞人忧天吗所以,最直接干脆的方法还是去找荀途惊弄个清楚明白”
说着和杨四招呼一声,两人并肩向外走去。在即将跨出房门时,他又回过头来对温师仲道:“家主,你们的安全系统的确应该改良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可我一路偷偷摸上惜月楼,却依然没有一个人能发现我。这样的警戒网,实在是令人担心呵”
杨四也回过头来,却恰好看见温师仲正苦笑着坐在椅上,手中拿着那截蝠翼细细摩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温师仲呵温师仲,莫非你从那蝠翼上看出了更多的秘密吗
这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呢杨四的眼中突露一股嘲弄之色,随即隐没,跟在吴若棠的身后下楼而去。
襄阳长林巷,温家迎宾楼。
长夜渐尽,黎明已初露微曦。正是夜长日短的隆冬时节,霭霭薄雾笼罩着整条长林巷,使得街巷两旁的景致模模糊糊若隐若现,竟令人有一种如入梦中的感觉。
迎宾楼其实与温府隔邻而居,只是温府主建筑群几乎占据了整条长林巷,故而从温府大门出来直到迎宾楼的路程居然有三里之遥。
“如果从迎宾楼翻墙而入的话,估计连半炷香的时间也不用就可以直接到达温恒居住的惜月楼了。”吴若棠微眯着眼睛,打量一眼迎宾楼的地理位置之后,笑着对杨四道。
“那就要看是谁的脚程了。如果是我的话,大概需要半刻钟。”杨四淡淡说道。
吴若棠看了他一眼,突然坏坏地笑道:“呵呵听你这么说,似乎是亲身体验过呢真没想到你会有那种偷窥的变态嗜好想必这些天来,你每个夜晚都会在温家之内很潇洒地散步吧温师仲请你这种人来对付天山剑派,简直是引狼入室啊”
杨四的脸依然清冷如故,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于我这种被他们白道中人视为邪魔歪道的人,就算做出一些很不地道的事,温师仲也应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吧不过,有一件事你的确说得很对”
吴若棠问道:“什么事”
杨四突然微笑起来:“温家的安全系统的确是有够糟糕。我很轻松惬意地在温家逛来逛去这么多天,简直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前天晚上,我甚至看见了温家厨子老王的老婆背着她老公偷”
吴若棠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杨四的肩膀笑道:“以前我从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有趣的一个人。”
杨四微微一笑,似有所指道:“你觉得我有趣,而我却觉得温师仲这老狐狸比我更有趣多了。”
吴若棠自然知道杨四每个夜晚偷偷出没温府并不是为了满足偷窥的变态嗜好,而是杨四察觉到了什么。
他闭目一想道:“你的意思是,温师仲既然知道天山剑派有意对付温家,他本该集中所有人手大力加强温府的防卫才是。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杨四点头道:“想来,一定有一个地方是温师仲认为最应该加强戒备的,那里才真正是温家的核心所在。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比自己妻子儿女的生命更加重要呢”
吴若棠回头望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温府,叹道:“看起来,这襄阳温家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