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过了几日,浅儿便察觉到有人在追撵着她们。
追撵还不算,又张贴了许多的悬赏私告。
诸国交界地带法治混乱,许多富户人家若遭遇了劫匪,或者儿女被劫,落了私仇都会自己张贴告示,悬赏缉拿。
而在她们走到的县乡里,竟赫然有她俩的画像告示,那告示也奇特,竟然两份,一份男装,一份女装,而且打赏的赏金也颇为厚重,只要活捉送来竟然高达百两。
这在穷乡僻壤间,绝对是能诱惑得人卖了爹娘的大价。
姜秀润当机立断,不可再走乡镇,只从郊野绕行。
只是这么绕来绕去,竟然又绕回了当初比试墨池书会的魏地。到了魏地,也许是凤舞没料到她们竟然会走回头路,那张贴的告示渐也不见了。
姜秀润本以为当初在浣衣局的日子便够苦的了,想不到这风餐露宿没有帐篷的寒苦更甚,吃得顿顿半饥半饱,而夜里的冷湿更是煎熬人。
每当入夜,浅儿便寻来茅草简单搭建了窝棚,然后抱着她的小主子二人瑟缩地取暖而眠。
幸亏当初浅儿打包走了凤舞给姜秀润的那件长狐裘,不然依着小主子的金贵身子,早就感染风寒一病不起了。
不过二人在最后一个城镇里买来的干粮实在是不多了,那偷来的银两也快要花完。
再接下来就只能典卖了狐裘,换粮食与盘缠了。
就在这日,当她们行至魏地的一条通往大江的里河时,只见江岸上人声嘈杂,似乎在张网捕捞着什么。
而在江岸边,还有人不断去领了赏钱下河去摸。
姜秀润有些好奇,便压了压斗笠,低声问旁边看热闹的人,这是在干吗?
那看热闹的妇人两手抄着衣袖。吸着鼻涕唏嘘道:“这是有钱的官家,婆娘落入了河中,便一段河一段河地打捞,一定要带着他婆娘的尸身回去呢!啧啧,可真是个用情至深的官家贵子呢!”
浅儿眼尖,远远地看了看,只觉得那跟木雕似的立在河边的人眼熟,怎么看怎么像窦思武。
他那一脸悲切的表情的确像死了婆娘,可是……他什么时候娶妻了啊?
浅儿觉得小主子既然要诈死,自然不可再与熟人见面。
于是主仆二人互相使了眼神,便转身就走。
可谁知,那窦思武无意中一抬头,竟然看到了白浅高大健美的背影。
那种走路撇腿的样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虽然疑心自己白日撞鬼,可是窦思武又觉得是自己至诚感动了河神,于是飞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浅儿!”然后便紧搂住了她的腰肢。
白浅没想到他会扑过来,连忙抖身要甩开他。可奈何二人的近身搏斗向来不分伯仲。
只挣扎间,白浅的斗笠掉了。
四周被大齐贵人至诚之心感动得抹眼泪的乡人村妇一时傻了眼。
这位贵人,原来喜好的是这么一口?
这么丑的男人,他也心肝宝贝地搂着?
贵人那位落水的婆娘,不会是想不开,自己投河自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