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陶君兰自然不知。倘若知道了,只怕也是冷笑一声:这些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她害死刘氏?真真可笑,刘氏死的时候,她也染上了瘟疫,险些死了!为了一个刘氏,她有必要以身犯险吗?别说当时争的只是个王妃之位,就算是争的是皇后之位,她也绝不会糊涂到那个地步,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至于红蕖,那就更犯不上了。红蕖不过是个妾,还不受宠。怎么也不可能对她有威胁。说是刘氏做的,倒是还有人相信才对!
也正是因为不知,陶君兰这才没有着急上火。否则的话,只怕她能被气得吐血。这算什么?颠倒黑白?
因陶致勿一案被查到的那些人家,此时忽然都是拧成了一股绳,死死的咬定了当年陶致勿的确是罪有应得。
一时之间,陈大人这头也陷入了僵局。而此时,一张巨大的网子也是终于浮上了水面。
王家化险为夷。仅仅凭着这一点,李邺便是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是和王家有关的。不然,哪里有这样的巧合?现在,他甚至怀疑八月十五那日的“意外”也是皇后所为。
八月十五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没查出一个眉目来。因为当时皇帝震怒之下,将负责的人都直接打死了。这事儿也就这么彻底断了证据。想到当时皇帝在听完他说了他的怀疑后,皇帝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将人处死了,李邺就只觉得心里发冷。
他觉得皇帝如今越来越反常了。明君根本就谈不上了,只是越来越昏聩糊涂。
说实话,皇帝这样打压端本宫,他是真的看不出半点的好处。这样一来除了破坏朝廷的稳定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李邺叹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眉心。此时王如小心翼翼的进来禀告:“九宫主来了,说是想见太子您。不知——”
李邺点点头:“请进来吧。”其实谁都知道九公主此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为了陶家和陶静平罢了。
九公主纵然施了厚厚的脂粉,也是没能够掩盖住脸上的疲倦之色,以及那一双红肿的眼睛。
九公主显然是狠狠的哭过了。而今一见到李邺,九公主便是哽咽的哭道:“二哥,如今我该怎么办?”陶静平这么一被带走,她这心里顿时就像是屋子的顶梁柱塌了一般没了支撑,心里惶惶然得很。
李邺耐心的安慰九公主:“会没事儿的。”
“可静平都没带走了。”九公主显然没听进去,反而犯愁的如此言道。
李邺顿了顿,然后斩钉截铁的保证:“很快就能够回来的。”说着又拿了帕子递过去:“哭什么?拿出气势来。事情总能解决,哭也不过是让别人瞧着痛快。”
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不是不焦躁不是不烦闷,可他会表现出来给人看么?当然不会。对方越是想看,他就越是要做出冷静的样子。
九公主按了按眼睛,抽噎了一下;“我都要急死了。哪里还冷静得下来?我又不像二哥你似的——”
李邺淡淡的扫了九公主一眼:“哭有用的话,我也乐意去哭。”
九公主一噎,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哭当然是没有用的,可是这会子除了哭之外,她是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想了想,九公主低声道:“或许我去求一求父皇——”这话她说得很没有底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皇帝是绝不会听她的。自小她就不得宠,皇帝心里有她这个女儿就怪了。而且若是要顾及她的话,早就顾及了,哪里还用等到今日?
“你倒不如去求顾惜。”李邺冷笑一声。
九公主眼前一亮,嗫嚅反问:“果真有用?”若真是有用,纵然丢人些,她也是乐意的。只要陶静平没事儿就行。
李邺被九公主这幅样子气得笑了。慢悠悠的道:“小九,你该好好冷静想想了。”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九公主,而是直接叫了周意过来,吩咐他到:“你悄悄的跑一趟陈家,告诉陈老大人,陶家的冤案必须翻过来!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尽快!有什么,我担着。”
周意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往陈家去通话去了。
随后,李邺又吩咐王如:“替我约一约庄王,我有事儿要见他。”
王如走后,李邺便是静下心来看折子。丝毫不去理会九公主——九公主如今被担忧冲昏了头脑,根本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了,让她冷静一下,才是最好的。
许久,九公主自己才开了口,如今倒是不哭了:“若是这事儿查不清楚了,二哥打算如何?”
李邺的笔停顿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眼里的光芒几乎是比刀子看着还凌厉。就是捏着笔的手,也是猛然收紧了,连关节都有些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