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是最后一个到的。刚一进屋,她就感觉到了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依次看过去,分别是刘氏,姜玉莲,桃枝,红蕖,还有古玉芝。唯有静灵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蔻丹,不知在想什么。
面对众人的瞩目,陶君兰微微一笑歉然道:“却是我来迟了。”
刘氏灼灼的盯着陶君兰头上那一朵由芙蓉玉打磨镶嵌而成的粉色牡丹,显得有些阴阳怪气:“陶侧妃可真是个大忙人,连这个时辰了,都还忙得很。却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陶君兰和刘氏对视,嫣然巧笑:“左右不过是些繁杂琐事儿罢了。王妃想必也知道,这管着家,事情可是多着呢。”
陶君兰对刘氏的态度着实算不上尊敬,却也挑不出毛病。而这番对话,更是显得硝烟味十足:谁不知道若是按照正经的来说,这王府是该由刘氏管着的。可是如今刘氏“称病”不出,一切大小事务都是陶君兰做主,不管怎么看,都是刘氏落败了。
刘氏被陶君兰这么一句笑眯眯的话给顶了回来,只觉得羞恼。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刘氏被关了这么久倒是也改变了不少,当下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肯定是要吃亏的,便是也就不再那般,只是笑着看向姜玉莲:“管家是累,事情也琐碎。正好姜氏进了门,你以后可是就多了一个好帮手了。”
而姜玉莲在刘氏这番话话音刚落的时候,却是正好恰到好处的开了口:“我愿帮着陶姐姐分忧解难。”
陶君兰险些没笑出来——这才多大一会儿,倒是都串好了?
不过很快她又打消了念头,因为刘氏显然也因为姜玉莲的这般快速反应而惊了一惊。
陶君兰闲适的看了姜玉莲一眼,又看了刘氏一眼,最终言道:“这个主意甚好。太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说起来,倒是多谢王妃和姜侧妃替我着想了。”
说到这里,陶君兰微微顿了一顿,最后笑道:“如今府上最要紧的莫过于红蕖的身孕,只是我之前疏忽之下竟是出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有心弥补却又怕我做不好这件事情。不若正好就将此事儿托付给姜侧妃罢?”
姜玉莲一脸的我错愕。好半晌才听见她嗫嚅着辩解:“我并无经验……”
“无妨,我会让人协助你的。桃枝和古姨娘素来与红蕖要好,想来也是愿意做这件事情的。”陶君兰笑吟吟的言道,目光从几人面上滑过,声音越发柔和了;“王爷如今也只有栓儿一个,红蕖这一胎王爷也是十分看重了。若是你们能将红蕖照顾好,将来生了小公子,王爷定然欢喜,也会感激你们。”
姜玉莲仍是一脸的不大情愿。
桃枝和古玉芝倒是在犹豫之后一口将此事儿应承了下来:“妾不敢推辞,定当竭尽全力。”
陶君兰微微笑了,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红蕖:“虽然禁足没有王爷的吩咐还不能解,不过你日后却是要放宽心思好好养胎才是。若是再出什么事情,我却是要拿你们问事了。”
桃枝和古玉芝面上都是一凝,狐疑的看了陶君兰一眼。
陶君兰神情自若,稳如泰山的坐着。
姜玉莲仍是没松口。陶君兰便是缓缓开口了:“怎么。姜侧妃不愿意?”
姜玉莲却是一下子被水雾迷蒙了眼睛,怯怯的说不出的委屈,咬着唇半晌才道:“我怕是不能担当这样的重任——毕竟,我着实没有任何经验,也没管过任何事情。若是别的……”她倒是能做的。
只可惜陶君兰没有给姜玉莲机会将话说话便是将话头截了过去,微微一笑安抚道:“不打紧,你既觉得你做不了,我也不会勉强与你。说起来也是我太过心急了,只想着太后的吩咐,却是忘了你初来乍到的怕是处处都还不适应,又哪里能管事儿?你说是不是,姜侧妃?”
姜玉莲听这意思陶君兰是不打算给她分权了,当下一急,便是忙言道:“其实我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可如今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红蕖的胎了。”陶君兰含笑打算姜玉莲,目光虽然看上去平淡,可是融合了气势之后却是让人有了一种强势之感。
很显然,陶君兰是给了姜玉莲一道选择题:要么就去帮着红蕖养胎,要么就干脆自己闲着。
姜玉莲满心的愤怒:太后的意思明明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再怎么愤怒也好,姜玉莲衡量再三之后到底还是选择了将这口气压下去。然后果断的做出了选择:还是先过一段时间再说罢。横竖太后本就有这个意思,她也不怕陶君兰敢阳奉阴违。再说了,先花点时间摸清楚端王府的局势也是有利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