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一听,顿时啧啧叹了两声;“那可真是不容易,只怕一颗辣椒都能顶的上一个同等大小重量的银子了。不过,这法子如此繁琐,也难为有人想得出来。”
“这天底下的人为了银子,哪有想不出来的?”红螺闷笑一声;“侧妃也说了,这辣椒这样金贵,能赚多少银子?自然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陶君兰想想也是,不过随后还是道:“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弄出来的,能赚这个钱,也是人家有本事。”
红螺附和一声;“那倒是。”顿了顿又替陶君兰布了一筷子的青菜:“侧妃有些上火,多吃点绿菜。”
其实这一顿饭,统共也就三个菜一个汤,分量也都不算多。若是陶君兰胃口好,倒是不会剩下多少,也算不得浪费。这样的配置,其实也算是寒酸了。毕竟一般富贵人家,那顿饭不是七八个菜?更有讲究的,十多个那也是有的。不过陶君兰这些菜,贵不在数量,而在内容上。除了一个青菜是寻常些的,一个辣椒,一个鲜蘑菇烧小鸡,那还有一个嫩笋鸡皮汤,哪个不是金贵的?蘑菇和笋都是南边快马运过来的,都是贡品。辣椒更是稀罕。就是权贵人家,也不定能吃上呢。甚至后妃里头,要是不受宠的,看叶别想看见。
之所以能吃上这些,其实还是李邺的份例里拨出来的。李邺虽然人不在京里,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会送来。李邺早就说过,送来之后的东西,先让沉香院悄悄的挑过一遍了,再送去主院那边。虽然只能悄悄的,可也是占尽了好处不是?再说了,这样隐蔽也是为了给主院那边脸面。
可以说,陶君兰就是李邺的心尖尖也不为过。
吃罢了饭,红螺这才又跟陶君兰说了一件事儿:“舅爷那边的信,今儿傍晚送到了。那时候侧妃刚睡下,就没敢惊动侧妃。”
陶君兰又惊又喜:“果真?那快去拿给我瞧瞧。”自从李邺帮她安顿了陶静平之后,几乎每个月她都能收到一封信,当然她也能回信。这个举动,便是让她多李邺又悄然的多了几分感激和感动。若不是真心替她想着,李邺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陶静平的信也不算长,除过开头的问候之后,便是讲述了自己的状况,平安与否,或是气候如何,又或是几件趣事儿。末了之后,再嘱咐几句,便是完了。
看过信之后,陶君兰自然也顺带提起笔回了信。只是装信的时候,忽然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这次倒是可以给李邺带一封信去。倒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只嘱咐他几句也是好的。
这样一想,陶君兰顿时按捺不住,提笔来就写。越写越是觉得想说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足足写了两篇了,却还没能写完。
最后待到写完,落下最后一句思念后,陶君兰才知道自己写了足足有三页之多。要知道,这全都是蝇头小楷,这三篇下来,少说也有几百字了。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她又将信读了一遍,末了倒是不觉得自己啰嗦,反倒是遗憾信纸太少,许多话都不能写上去。
第二日,陶君兰便是将两封信都给了周意。周意掂量了一下给李邺的那封信,背过身的时候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笑:王爷瞧见了,也不知道多欢喜。
当天,周意又推荐了一人上来,陶君兰也没见,只借着周意的口嘱咐了几句后,便是让那人带着人和东西都出发了。
第三日,知道所有人都出发后,陶君兰的心也就放下了许多——这么多人去了,总也能派上用场的。至少,李邺的安全是无忧了。
而也正是第三日,丁嬷嬷悄悄回了陶君兰:“緑翡有动静了。今儿早上一大早,就偷偷的和一个扫地婆子咬耳朵。那婆子不在府里当差,每日扫了院子后,便是要出府去的。”
“也就是说,能将消息带出去。”陶君兰饮一口花茶,如此言道。
丁嬷嬷默认了。
“那知道说了些什么?”陶君兰又问。
丁嬷嬷道:“怕被发现,没敢靠近。不过,说了不少。”
“那婆子的身世清白与否?”陶君兰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不过很快又缓和了。緑翡果然是安插进来的眼线,如今,也终于开始往外递消息了。而且,还有同伙。看来,皇后的手笔不小啊。幸而平日她和李邺都算小心,不然有再多的秘密,只怕也瞒不住皇后吧?不过,她等了这么久,虽然暂时不能一网打尽这些眼线,可是却能看看到底都有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