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见懿贵妃这个人,陶君兰便是客客气气的打断了七皇子:“太子一贯信任你,你又是他的兄弟,八皇子九皇子都还小担当不得重任,你肯帮忙,我才应该谢谢你才是。”
这话便是有些疏离了。纵然陶君兰竭力克制,却还是克制不住的露出了一点情绪来。
七皇子自然也听出来了,当即便是没再提起懿贵妃。转而言道:“我想求二嫂一个事。”
陶君兰微微有些讶然,下意识的觉得是和懿贵妃有关的,不过想想七皇子也不至于没眼色到了这个地步,便是点点头;“却是不知是什么事儿,我若是能帮我一定不会推辞。”
“莲芯她……我想给她个名分。”七皇子沉默了许久,才轻轻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陶君兰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可她只是个宫女罢了。再说了,你如今连正妃也没有,总不好就纳侧妃——”
“不是侧妃。”七皇子摇摇头:“我想让她做正妃,以正妃之礼下葬。”
“可这不和规矩。”陶君兰皱了皱眉。莲芯虽好,可却到底是在这件事情里做了不好的事儿。而且,七皇子的身份和莲芯的身份也的确是差距太大了。莲芯若还活着也就罢了,可最关键的是莲芯已经没了。
若莲芯真以七皇子原配正妃的名义下葬,那七皇子再娶可就是填房了。名声上就不好听。
当然,这话还是站在做嫂子的立场上来说的。真要说起利益来,倒是对她和李邺有益处的。毕竟七皇子真这么做了,以后家世高的人家肯定是不乐意将女儿嫁过来做填房的。联姻上弱一些,七皇子日后的威胁就更少一些。
对于她和李邺来说,这自然也是好事儿。
七皇子却是坚持:“莲芯她很好,是否是宫女我也不介意。至于规矩,二哥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这话就有些拿陶君兰和莲芯比的意思了。
一旁服侍的红螺和碧蕉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莲芯是什么东西,也能和陶君兰比?
不过,陶君兰倒是也没觉得恼,反而笑了笑:“那不一样。我若一直都只是个宫女,纵然能做侧妃,却是绝做不了太子妃的。”
沛阳侯府那个义母可不是白认的。而且陶家也曾是书香门第这一点也是极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我花了多少年从个宫女变成了太子妃?这其中的波折有多少?又经历了多少事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七皇子却是显然没听进去,一脸的执拗:“可只是一个正妃之位——我以后顶多也就是个王爷,又哪里需要顾虑那么多?”
“这事儿不是小事,你再仔细想想吧。”陶君兰却是不肯答应,只先用这个借口推诿。
七皇子见状,也多少明白陶君兰的意思,便是垂头丧气的告辞了。
待到七皇子走了,红螺便是开口低声道:“太子妃也太好性了一些。七皇子这般得寸进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好了,这话以后别说了。”陶君兰摆摆手,沉下脸来训斥红螺:“红螺,如今你倒是越发的聒噪了。更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说。真以为我做了太子妃,你们也都高人一等了?且不说七皇子那不是你们能置喙的,只说你说的这话却是什么意思?我做过宫女,这也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你又何必这样恼怒?”
倒不是她心情不好拿着红螺撒火,而是红蕖这些日子以来变化也是的确摆在那儿。若是现在不责,以后闹出什么事来了,那就晚了。
红螺一怔,随后便是跪下认错。
陶君兰摆摆手:“罢了,你自己去想想吧。你既要留在宫中一直服侍我,这些道理就该琢磨明白了,身份也该摆正了。”
红螺便是忍着泪退了出去。
碧蕉这才又看向陶君兰怯怯求情:“太子妃,红螺她——”
“她的好我知道。”陶君兰捏了捏眉心:“可是她的变化你也看在眼里。如今我不过是个太子妃,她的反应就是如此。那以后呢?还有,她那般聪明却是看不清楚局势,这也是个问题。你想想,如今我还要仰仗七皇子,她就敢这般……纵是我,哪怕这个时候心里不痛快,不还是一样只能忍耐住?更别说是你们了。”
她能看出红螺的不痛快,自然别人也能。到时候七皇子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