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只来得及这样匆匆的吩咐一句,再多的却是不能了。
这般匆忙出了沉香院,还没来得及出垂花厅,门房上却是又来了人禀告,说是宫里来人了。
陶君兰一怔,下意识的便是觉得应该是为了李邺的事儿,当即也顾不得别的了,忙就迎了出去。
来的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许宝船,宝船太监。因了红蕖那事儿,陶君兰对宝船太监的印象是十分深刻,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是宝船公公。”陶君兰勉强笑了笑,可却是到底还是掩不住心急,随后便是追问道:“宝船公公,我们王爷如何了?”
宝船太监和气的一笑,也不托大拿乔,只行礼道:“陶侧妃别着急,王爷已经是醒了,如今奴才正是来接陶侧妃您进宫去的。”
陶君兰仔细的看宝船太监的神色,见他心平气和的样子,倒是微微镇定了一些,觉得李邺应是没什么大碍的。当下她自然也是平静了许多。
宝船太监看了陶君兰一眼,又笑了:“看来陶侧妃也是正要进宫去?倒是巧了。也不必耽误功夫,奴才这就可回宫复命了。”
宝船太监还有心思玩笑,陶君兰登时又镇定不少,“麻烦宝船公公跑一趟,改日让王爷请您喝茶才是。”
宝船太监闻言,登时眉开眼笑:“那可是奴才的福分了。”银子什么的,到了宝船太监这个地位已是不在乎了,他在乎的脸面。听陶君兰的意思,是要让李邺亲自请他喝茶,他自是觉得脸上有光。同时也觉得端王府的确是会做人。
要知道,别的王爷,虽然面子上也给他们这样的人几分脸面,可是实际上心里却是多有鄙夷的。认为赏点银子就已是恩赐了,更别说什么亲自请了喝茶了。
当下陶君兰也没追着宝船太监多问细节,甚至连客套也不曾多说两句,便是着急的上了进宫的马车——这会子,最重要的还是要进宫看李邺才是。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陶君兰不只一次催促马车加快速度。事实上,纵然已经加快了速度,可陶君兰依旧觉得慢。她这会子是恨不得背上能生出双翅,能一下子在飞入宫中见到李邺才好。
不过任凭她怎么心急,也是不可能缩地成寸,该花的时间,还是不能少的。
陶君兰压下心急如焚的焦灼,细细的思量今日的事儿——先撇开李邺受伤这个搅乱她心智的事儿不说,单说好好的李邺突然遇袭就是个问题。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皇后,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皇后再忌惮李邺,也不至于就要刚发现李邺能开口说话了就要动手。那也太明显了。
既不是皇后,那就只能猜别人了——最后她想到了昨日李邺胸有成竹的说有法子查明事情的样子。
若是因为这事儿,倒是也说得过去。会不会是有人不想要李邺查出真相呢?自是很有可能的。对方既连公主都敢刺杀,还敢在那样的场合进行刺杀,足以说明对方到底有多狂妄大胆。所以,自然对方也是敢对李邺动手的。
而且,李邺说不定自己也用了什么计谋?才惹得对方动手。
以李邺的性子来说,陶君兰甚至有些怀疑李邺是故意引了对方动手的。为的就是再一次抓出证据来。
陶君兰胡乱的揣测着,这下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刚刚不过在头脑里理清楚了一点头绪,便是到了宫门口。
宝船太监亲自扶了陶君兰下的马车。
陶君兰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虽说宝船太监只是个奴才,可是却深得皇帝信任。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的王爷侧妃能使唤得动的?所以,宝船太监在宫门口这样做,倒是也变相的等于给了她一份体面了。
很多时候,宝船太监的态度,就等于皇帝的态度。
所以,宝船太监对她这般,旁人瞧见了,必定也会觉得这是皇帝的意思。自然也就对她高看几分。
陶君兰想得明白,所以便是老老实实的道了一声谢,并不觉得这是应该的。
宝船太监笑意更深:“侧妃这般说,却是折煞老奴了。”
陶君兰笑了笑,“还请宝船公公带我去看王爷,不瞧一眼,我这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宝船太监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又说起这次李邺受伤的事儿:“皇上很是震怒,让大理寺也参与进来了。一定会给端王爷讨个公道。不过,刺客也太大胆了些,天子脚下就敢如此猖狂,真是叫人义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