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说:“对了德民,你刚才说几乎没有线索,是不是言外之意有点线索?”
尚德民乐了,他跟彭长宜说道:“长宜,这才是搞刑侦的大家呀,善于捕捉信息。怎么说呢,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通过这一段的暗访排查,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熬油那帮人干的,有可能是东方公司的人。”
“哦?”王家栋皱了一下眉头。
尚德民说:“秘密调查的人说,有个线人曾经跟我们调查的人说,他有个小兄弟,砍了人后老板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东北老家了,由于钱花光了,最近又回来了,据说这个人原来在东方公司干过,现在在北京一家大型娱乐中心当保安,也就是打手。”
“能找到吗?”
“我们得到线索后,就去了北京这家娱乐中心,晚了一步,他又离开了,具体去哪儿了目前还没有线索。”
王家栋点点头,没有说话。
彭长宜脑子则快速的转着,刚才那个矮个小伙子,绝对是在那天黑夜救自己的人当中的一个,尤其是他刚才看自己右臂的那一眼,绝对是完全的下意识所为,而且说话时那浓重的尾音,还有麻利的身手,彭长宜想起来,扎轮胎的那个人就是他!可是,可是……许多问题他一时想不明白。
“长宜,东方公司不就是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吗?你有得罪他们吗?”尚德民问道。
彭长宜笑笑,说道:“我怎么能得罪他,以前都不认识。”他故意把他和东方公司之间的关系说得轻描淡写。
尚德民说:“目前还只是推测,一切尚无定论,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把熬油那帮人挨个排查了一遍,是因为那个小打手,才想到了东方公司。”
彭长宜点点头。
“你别光点头,你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便于破案。”尚德民说。
彭长宜的脑子里就出现了王圆的那个助理,但是他不能把这个线索交给警方,就敷衍道:“我下来想想,也没准自己不觉,但是做的事兴许就得罪人家了,而自己全然不知,等我理出头绪我再告诉您。”
尚德民说:“那也好。”
这时,尚德民的步话机响了:“尚局,速回局,有急事。”
“什么事?”尚德民说道。
“这个……”
尚德民说道:“好的。”尚德民关了步话机后,掏出电话,就给局里打回了电话,因为步话机不具备保密性,电话刚一接通,他就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出了人命案……”
电话那头说道:“接到北京市d县公安局的电话,他们那里有个村子昨天办满月酒,结果几乎全村人中毒,另外一名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经查,是喝了假酒,这个假酒是咱们亢州酒厂生产的,目前当地的经销商已被控制,要求咱们配合,迅速查封酒厂,查封他们的账目,控制酒厂负责人,d县的办案人员正在来咱们这里的途中。”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收线后,尚德民说:“出事了!”
刚才,从电话里,王家栋差不多也听明白了,他刚要说什么,自己的电话也响了,是锦安市政法委书记的电话,跟尚德民的电话内容一样。王家栋说:“我明白,马上布置。”
挂了电话,王家栋在屋里踱着步,尚德民和彭长宜都看着他,最后,王家栋说:“考虑到这个酒厂的特殊关系,这事得让钟书记知道。”
“嗯。”尚德民点点头。
王家栋马上给钟鸣义打了电话,钟鸣义很快就接通了,王家栋没有说一句过年的话,直奔主题:“钟书记,有个紧急的事跟你汇报……”他就把锦安政法委刚打给他的电话内容跟钟鸣义复述了一遍,钟鸣义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假酒喝死了人,谁都没办法,王书记,你就安排吧,全力配合北京方面调查此事。”
王家栋心想,可能钟鸣义早就知道这事了,昨天的事,应该是酒厂最先得到信了。尚德民派人去酒厂,也只能封存产品和生产车间,肯定人是抓不到的。放下电话,王家栋说:“德民,你去布置吧,我手机开着,有事联系。”
尚德民说:“好,我马上回局。”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王家栋继续在屋里踱着步子,彭长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王家栋站住,看着他说道:“怎么了,不说话?”
彭长宜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想,我们基金会放给酒厂的贷款,这次肯定是打了水漂。”
王家栋走到他跟前,说道:“你小子可真行,跟个土财主一样,总是惦记你们基金会的贷款,不过如果破产,你们贷款兴许还有追回。”
彭长宜低着头不说话。
王家栋说道:“今天谁值班?”
彭长宜想了想说:“政府这边是张市长,市委那边是……是崔书记吧?”
王家栋点点头,说道:“走,你跟我去单位。”
彭长宜立刻起来,拿起自己的手包,顺便给王家栋把衣架上的半大衣摘了下来,王家栋穿上就走出家门,坐上了彭长宜的汽车。刚到单位,王家栋的手机就响了,是尚德民,他向王家栋报告说:酒厂车间和库房已被封存,会计室也被封存,不过从迹象表明,会计室的账目有烧毁的痕迹。
王家栋说:“封存现场。”
尚德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