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心忽然插嘴道:“输得好。”
轩辕三光道:“那家茶馆在一条小巷里,老子输了三天后,那巷子里老老少少都赢了老子不少,只有个糟老头子,虽然每天都到这茶馆里来喝茶,每天都看到老子输,却硬是不动心,硬是不肯下场来赌一手。”
他笑了笑,接着道:“他愈不肯赌,老子就愈找他赌,别人都说这老头子非但不赌钱,而且不抽烟、不喝酒,是个标标准准的木头人,大家都叫他李老实,还说只要我能引得这李老实跟我赌钱,他们每天就跟我磕个头。”
屠娇娇瞟了李大嘴一眼,笑道:“想不到李家门里还有这么样的老好人,难得难得。”
轩辕三光道:“那条巷子里还有个屠寡妇,据说县里已快替她立贞节牌坊了,她虽在巷口摆了个小摊,但十年来来往往,就没有人看到她笑过。她家里也没有别的人,只有着一条狗,替她看守门户。”
李大嘴大笑道:“想不到屠家门里居然还有人肯守寡,难得难得,只不过可惜她还是养了一条狗……哈哈,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说话。”
轩辕三光道:“赌到第四天,我还剩下三万两银子,我就将银子全都堆到李老实面前,我说我只要说一个字,就能令那屠寡妇笑起来,再说一个字,就能叫她打我一个耳光,我问李老实信不信?”
哈哈儿忍不住问道:“他信不信?”
轩辕三光道:“屠寡妇从来不笑的,男女授受不亲,寡妇更不能打男人的耳光,李老实自然不信,于是我就跟他打赌,我若输了,就将剩下的银子全都给他,我若赢了,只要他再陪我赌十把骰子。他望着面前的银子,足足望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还是跟我赌了。他虽然老实,但老实人见到送上门来的银子,也舍不得不要的,只因每个人都认定我这场赌实是有输无赢,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哈哈儿道:“但你却赢了?”
轩辕三光道:“只为了要跟他再赌个痛快,我自然非赢不可。”
听到这里,连杜杀都不免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样赢的?”
屠娇娇道:“只说一个字就能令寡妇发笑,再说个字就要她翻脸打人……这实在连我都被难住了。”
李大嘴、白开心,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轩辕三光说的那是什么字?怎会有那么大的魅力?
只听轩辕三光悠然道:“到了下午,那寡妇才摆起她那卖煎饼的摊子,那条狗和她寸步不离,自然也跟在她身旁,于是我就走过去,恭恭敬敬向那条狗磕了头,叫了声‘爹’,那寡妇怔了怔,虽然想板起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大嘴等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轩辕三光道:“别人见到我果然只说了一个字,就令那寡妇发笑,虽然又佩服,又好笑,但还是想不出我怎能令她翻脸打我。”
屠娇娇笑道:“老实说,连我都想不出你是有什么法子。”
轩辕三光道:“我只不过又跪到她面前,叫了她一声‘妈’,她立刻就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粗了,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转身就走。”他话未说完,李大嘴等人已笑弯了腰。
轩辕三光道:“于是李老实只好陪我赌骰子,谁知我手气竟转了,一连赢了十场,开始时他还赌得很少,但到后来,他也输急了,竟将家里的夜壶、棉被都拿出来跟我赌,赌了十场后,他已输得干干净净,我就问他,你既然连赌本都没有了,还赌什么?他呆了半晌,忽然咬了牙,把我带到他家里去,他家里已被搬空了,但却还有个小屋子,里面堆着好几口大箱子。”
屠娇娇失声道:“大箱子?什么样的大箱子?”
轩辕三光道:“黑黝黝的大箱子,上面积满了尘土,李老实说,这本是别人托他看管的,他从来也没有碰过,但现在,他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若是输急了,连老婆儿子都会押上赌桌的,这李老实虽然一生都很老实可靠,但老房子着火,烧得更快。”
屠娇娇道:“他……他难道将那些箱子全都输给你了?”
轩辕三光道:“不错,可是我却未想到,那些箱子里竟装着全都是黄金白银,更未想到那些箱子竟是你们的,若非箱子里有你们的记号,我永远也不会想到你们竟会将箱子交给一个老头子保管,哈哈,这法子实在妙极。”
他大笑接着道:“但我却正如天上掉下了大元宝,凭空落下了几百万,于是我就大赌特赌,到这里,已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已全都送别人做嫁妆,现在我已又是囊空如洗,你们要我还钱,我是一分也没有,要命倒有一条!”
白开心、哈哈儿、杜杀、李大嘴、屠娇娇五人全都听得怔住,面如死灰,如丧考妣一般。
哈哈儿道:“原来……原来欧阳丁、欧阳当并没有将箱子藏在龟山,却存在李老实那里,我们还是上了他的当。”
哈哈儿忽然将地上的铁锹、铁铲全都抛了出去,大笑道:“其实我们倒该感激这赌鬼才是。”
白开心道:“感激他?”
哈哈儿道:“他若不说,我们就还要在这里做苦工、挖山洞,现在我们反倒可以休息休息了。”
杜杀缓缓道:“其实他并没有说错,若非轩辕三光,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箱子究竟在哪里,反而多费些事,多着些急。”
白开心叫了起来,道:“如此说来,你们不准备要他赔了么?”
李大嘴笑了笑,道:“他早已说过,要钱没有,要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