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姜笑笑咽了下口水,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你们在干嘛?”
“停——”
何导喊了停,没有过。
但顾杰还是飞快从冉霖身上下来,免得把友人压太久,毕竟自己的重量也不轻。
冉霖也坐起来,活动活动上半身的筋骨。
这场戏很短,就是姜笑笑进门催房租,看见他俩,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有点懵,但是她的台词又肩负着让这个尴尬场面带上一丝喜感的艰巨任务,所以对感觉的把握必须准。
显然,她刚才的表现不是很尽如人意。
别说导演,连冉霖也觉得她刚才那句话稍微有点干巴巴,表情也略不自然。
他们这部电影基本都录同期声,后期实在有环境噪音太大或者不理想的,才会进行个别补录,所以导演对台词的语调和语感,要求也比较细致严格。
齐落落在导演喊停之后,就立刻跑到监视器那边,听导演讲戏。
毕竟是第一天第一场戏,冉霖觉得进入状态慢点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她的态度也很积极。
但当这场简单的戏前后拍了七八条还没过,冉霖就有点扛不住了。
不是说心里扛不住,而是身体吃不消了,这是个太过拧巴的造型,就算顾杰一点力不用,他光拧着,关节也苦啊。
顾杰虽然身体上没冉霖这么苦痛,但一场戏折腾七八条,也有点皱眉。
导演似乎也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又不想凑合随便用之前的某一条,索性把这场戏跳过,先拍后面的。
然而不知是不是这一条的坎坷影响了齐落落的情绪,后面的几场戏,她发挥得也不尽如人意,最终收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勉勉强强把今天的计划场次拍得差不多,但还是留了两场迟迟不达标的放到明天,一个就是第一场进门收房租的戏,一个就是后期监视时,她和狄江涛拌嘴的戏。
饶是何导脾气再好,对于这种进度也是郁闷的,所以收工时,一贯爽朗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下愁眉不展,默默地坐在监视器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落落这一天光道歉了,冉霖看得出她也很着急,而且每一次NG,都特别过意不去。但光过意不去,下次还是改进不大,也很让人纠结啊。
卸完妆出来夜已深,冉霖和顾杰搭同一辆剧组的车回酒店,待到车开起来,顾杰放下车窗,迎风一声叹,愁绪满满。
“要叹气也是我叹好吗,”冉霖揉揉肩膀,绝望道,“我现在感觉两个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顾杰收回远眺夜景的目光,看向冉霖,认真询问:“你说她明天会不会忽然开窍,全部一条过?”
冉霖非常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顾杰垂下脑袋,生无可恋。
冉霖现在理解顾杰之前说的那句话了——导演对那个新人演员并不是太满意。
现在这个“并不是太”估计要升级成“非常不”了。
以冉霖对何导的了解,时间再紧,他也不会彻底取消演员的门槛,试戏肯定还是试了的,不过试的时候或许齐落落表现得更好,起码是能到“勉强可以”的线的,所以眼看再没时间,何导也就通过了。
然而试戏和实际拍摄还是有不同的,加上第一天,估计齐落落也紧张,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言难尽的一个工作日。
带着“明天会更好”的美好期盼,冉霖回了酒店。
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冲掉一身疲惫,十一点半的时候,冉霖才吹干头发上床。
好在他现在头发修得稍微短了些,为了配合出狱半年左右这个时间线,所以简单吹吹,也就干了——等到最后一个月,也就是七月份拍他刚出狱的戏份时,头发就要剔成极短的圆寸了,所以冉霖现在且吹头发且珍惜。
躺进床里,冉霖摸过放在枕头旁的手机想给恋人发信息,不料微信里已经躺着一条新信息了,应该是在他洗澡的时候发过来的,而且发信息的不是别人,正是陆以尧——
【韩泽的事,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