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烟退出了马车,但蓝漓的好奇却没消退,有关水伯良的身世的事情,她心知肚明,难道水清幽也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不再找他的麻烦?
她虽与渝林五年,但说到底,当初救她的人是水家二老和水伯承,她自然不能让水家陷入危险境地,她不是水家人,那便帮水伯承盯着,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也好能及时应对。
回到王府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
水阁内安静的很,白月笙并不在。
蓝漓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也没多问,洗漱结束之后上了床榻,却没想到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眠。
她坐起身来,动静很小,但守在外面值夜的李嬷嬷全听到了。
“王妃,怎么了?”
“填个暖炉进来,有些冷。”
“是。”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很快,李嬷嬷带着两个婢女进来,亮起了屏风外面的蜡烛,将几个紫铜打造的小暖炉放在床边上,并且早炜好了一个汤婆子,放到了蓝漓怀中。
“什么时候准备的?”蓝漓看向李嬷嬷,问。
李嬷嬷垂着头,恭敬的道:“最近天气有反复,这些暖炉和汤婆子便一直备着,以备不时之需,都怪老奴粗心,本来早在睡下之前就该送进来的……”
“退下吧。”
蓝漓垂着眼眸,心知肚明,什么早有准备,怕是白月笙的交代吧?
自从两人在一起,她温暖了他,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也温暖了她,有了他的日子,她变得越发的怕冷。每到入了夜,少了他的怀抱,总有些冷的不好入眠。
她扯了扯唇角,不禁自嘲,这莫非是传染不成?
他那怕冷的失眠症,传染给了她。
她抬眸,看着微开的窗口外面,一弯上弦月悬挂在树梢之上。
她和白月笙,到底也都是成熟的人了,这段时间以来虽没有什么言语上的吵嚷,但几次的交流,双方都并不高兴,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那飞花阁的人,伤了她的大哥,只要那伤口在偏左一寸,极有可能伤到心脉。
若是别人,她大可收敛了明面上的行动,暗中继续盯着沁阳王府,但那人是白月笙,别说任何人在京中的动作都瞒不过白月笙的眼睛,单单是要对着他言不由衷,她便做不到。
关于白月辰和沁阳王府的事情,她极难做出白月笙想要的让步。
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垂下眼眸,躺到了大的有些离谱的木床之上,将那汤婆子抱在怀中,汲取几分温暖,闭上了眼睛。
窗外,白月笙站在廊下阴影处,直到屋内传出绵长而规律的呼吸声,才转身离去,到了平素在此处处理公务的小书房中。
“王妃去过北城弯子了?”一进书房坐下,白月笙便问。
“是。”战坤躬身立在一旁,将蓝漓去过的几处地方都说了,“看起来王妃只是随意乱逛,没有什么既定目的,至于遇到水家大公子,也的确是意外。”当即又将水家近日在京城的一些动作告知白月笙,自然包括买下酒楼的事情。
“知道了,那个四海地方,你亲自着人盯着,一旦有任何动静,你知道该怎么做,至于王妃……”白月笙皱皱眉,长长叹了口气,“她要做什么,就随她去吧,战英贴身护卫着之外,你挑选一些金甲卫的得力人手,也暗中跟着。”
“是!”战坤领命之后,才迟疑道:“王爷,王妃未必发现那赌坊之事,今日应该只是凑巧而已,这样小心,如果被王妃知道王爷派人跟着她,再闹出什么误会,这……”
“你只管去做。”
白月笙抬眸,眸中带着坚定和冰冷。
他又何尝不知道战坤所言极是?可蓝漓因为蓝烁受伤的事情,对沁阳王府那边成见极深,他说再多,蓝漓都无动于衷,对沁阳王府的监控必定依然要继续。
福伯最近的变化太大,且那赌坊也是十分可疑,如果玉海棠真的已经恢复正常,并且藏匿在赌坊之中,蓝漓探查那里,势必会有危险。
玉海棠是个疯子,白月笙赌不起,无论蓝漓要怎样想,保护她的周全是重中之重。
“是,属下知道了,那沁阳王那边……”沁阳王还想见王妃一面,想将事情当面和王妃说清楚。
“三哥……”白月笙少见的有些头疼,“暂且算了吧,我会去和三哥说的,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