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上的披风裹紧,孟揽月坐直身体,然后扭头看向白无夜。
“这是哪儿?”睁开眼就进了山,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若是白无夜把她卖了,她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即将进入南周的地界。”依旧看着前路,白无夜淡淡道。
“南周?咱们要去南周啊。是要和高斐会和么?”看着她,以孟揽月这个视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喉结和下巴。
下巴与喉结之间,一些青色的胡茬还挺明显,使得她不禁眯起眼睛,“五哥,你的胡子长得还挺快。”
闻言,那一直看着前路的人终于低头看向了她,“有问题么?”
四目相对,孟揽月缓缓点头,“有问题,按理说,不应该长这么快才对。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假的。”说着,她又仔细的盯着他下巴上的胡茬看,过于专注,那眸子都成了对眼儿。
“所以说,你该吃夜明砂。”他脸色不怎么友好,语气亦是冷淡异常。
撇嘴,“这是夸你呢听不懂么?难不成你真喜欢听别人说你是咸蛋啊。你这样看起来很正常,所以我也更好奇了。不如,你让我切脉试试?”说着,她抬起手,做着切脉的姿势。
“不正常的是你。”冷冷的瞪视了她一眼,她说的话他十分不爱听。
无声的哼了哼,她现在就怀疑他是正常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骂他,可他从不解释,唯独就是不爱听瞪眼罢了。
但她和胡桑有过分析,关于白无夜的传言,应该不是真的。
不过,他也不解释,任外面瞎传,必定还是有隐情。只是这个隐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罢了。
但孟揽月相信杜先生是肯定知道的,但是关于这方面的事儿,杜先生也没说,他充分的尊重白无夜的隐私,无关紧要的,不该说的,他一点点都不透露。
这也是值得孟揽月学习的,作为一个大夫,的确要保护患者的隐私。
所以,若是到时她真不幸被高卫抓住,要她供出白无夜的秘密,她是死也不能说的。
看着前路,看着看着,孟揽月忽然发现这条路有点眼熟。
队伍转过一个弯儿,一条深沟出现,只有一条石桥。不过这石桥却是比之前看着安全多了,似乎也比之前那条要宽上一些。
“原来是这儿,当时我就是走过这条石桥回到了西疆。”想起这是哪儿,孟揽月扭头又看向右侧,右侧一面山壁树木不多,当时白无夜的兵马就在这里布下箭阵。
“嗯。”白无夜应了一声,证明她的记忆没有出错。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将近一年了,就这么一下子过去了。
她也逐渐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队伍走至石桥前,后面的护卫自动排成纵列,当先是白无夜,他拽着缰绳,马儿也勇敢的踏上了石桥。
孟揽月不禁睁大眼睛,四肢也在瞬间木然,马儿每踏出一步,她的心都咯噔一声。
这若是掉下去了,有马儿给垫底还好。若是他们垫了底,就得被马儿砸成肉饼。
“不用怕,所有的军马都经过训练,走这种地方如同平地。”身后的人察觉出她的紧张,淡淡开口道。
轻嘘一口气,孟揽月缓缓抬手抓住白无夜的手臂,“五哥,这马要是掉下去,你飞起来的时候别忘了带着我。”
身后的人没说话,却蓦地晃动了一下手臂,惊得孟揽月瞬间抱住他的胳膊。
心跳剧烈,孟揽月连连深呼吸,“你疯了,吓死我了。”
“蠢笨至极。”身后的人低声训斥,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愉悦。
“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吓死我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孟揽月依旧紧紧地抱着白无夜的手臂,整个人也快伏到马背上了。
“如你这么笨的人,独自一人如何生存?”贬低,从白无夜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就没有好听的。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成了废物。只要不被斩断手,割掉舌头,我就能存活。在哪个药房坐诊看病,我都能混口饭吃。五哥就不一定了,脸又臭,说话又难听,去哪儿做事都没人要。”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可不代表孟揽月嘴上会吃亏。
没有回话,白无夜只是动了一下自己被抱住的手臂,惹得孟揽月更加用力,把他的手臂紧紧地抱在怀中。
马儿终于走过了石桥,看着踏在平地上,孟揽月才呼出一口气,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