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至街上,高斐被团团围住,他索性不躲,也不打了。
满脸都是笑,他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和对面白无夜的冷脸相比较起来,他那样子简直如花般灿烂。
孟揽月也从药房里走出来,环顾了一下街道,不少人站在远处往这边看,显然都知道不能靠近。
再看他们几个人,高斐笑嘻嘻的,朝气蓬勃,和天上的太阳有一拼。不过看他不顺眼的人却是看不得他的笑,估计会气死。
思及此,孟揽月看了一眼白无夜,果然,他那张脸冷的足以冻死人。
轻咳一声,孟揽月朝着白无夜走过去,“五哥,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瞧你和一个小孩儿斤斤计较,就不怕他们在背后说你?”
“孟大夫,我可没有招惹你,为什么骂我?”一听这话,高斐不乐意了,怎么说他是小孩儿。
“你干嘛跑到这里来?听你刚刚说的话,似乎昨晚就到了。原来昨晚在庄园里闹腾的是你,怪不得惹得我五哥不开心了一天,原来是一直在惦记你。”看着高斐,孟揽月当真如同个长辈似得。
“五哥?白五爷还有一颗做兄长的心。”一听五哥这俩字儿,高斐更乐了,恍似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
“小王爷乳臭未干,自然不知兄长是什么。待得小王爷黄齿褪了,就懂这些了。”高斐说话难听,不代表白无夜不会说,同样难听的很。
“‘五哥’还真是可怜,难道不知如我这个年纪,该长的东西都长出来了?唉,可怜可叹。”高斐的话来的更快,学着孟揽月叫五哥,又拿白无夜是咸蛋说事儿。
孟揽月缓缓扭头看向白无夜,果然,这咸蛋的脸都已经成黑色的了。
“咳,高小王爷,你到底来做什么?相信一会儿这柯城的兵马就会过来,你只身一人,别再挑事儿了。”看着高斐,孟揽月正色,这小子跑到这里定然是有事,但有事又不直说,非得惹白无夜。
看向孟揽月,高斐又笑了,那双眼睛像两颗星星,闪亮闪亮的。
“当然是有事,不过我想,这事儿你应该知道了才是。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并不知道。原来‘五哥’没把这事儿告诉你。唉,可怜了宋先生。”高斐边说边摇头。
一听宋先生,孟揽月的心里就咯噔一声,扭头看向白无夜,“宋先生怎么了?”
垂眸看向她,白无夜面上没什么表情,“中毒,眼下处在昏迷当中。”
又看向高斐,孟揽月皱起眉头,“是么?”
“没错。我不计前嫌的特意派人给‘五哥’送信,就是想问问孟大夫你有没有什么法子给宋先生解毒。只是,我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不止没看见你的人,连回信也没见到。所以,这才不得已的亲自跑一趟。宋先生虽说性格怪异,惹着了他连我都不放过,可他也是我南周大名鼎鼎的大夫,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管。”说起正事儿,高斐也正色起来。
“中毒,那就是高卫干的。果然,他不会放过宋先生,这个变态。”杜先生是这样,宋先生也是这样。她的两位老师,都遭了高卫的毒手。
这人心胸狭隘,十分记仇,但凡惹着他的,费尽千万般力气,他也得得手。
“没错,就是他。下毒的人都死在了南周,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心。南周的宋先生,西疆的杜先生,这两位一位昏迷不醒,一位不在人世。我想接下来,可能就是孟大夫你了。”高斐看着她,这话可不是威胁。
“跟我说一说宋先生现在的状况。”说着,孟揽月转身走进了药房。
高斐扬了扬眉毛,最后看了一眼白无夜,就大摇大摆的穿过护卫的包围圈,走进了药房。
白无夜面上一片冷凝,看了一眼那招摇的高斐,漆黑的眸子恍若寒冰。
“宋先生现在就是昏睡,余崖每日都守在那儿,不过他也看不出什么来。下针刺最痛的穴位,他依然没什么反应。所以,没办法了,我只能来找你了。”药房里,高斐站在孟揽月面前,别看那张脸像个少年,可是身姿挺拔,看他的背影,就是个成年人。
“没反应?你说的没反应是指不会睁眼,还是说,他的眼皮,手指,脚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孟揽月需要确定,确定宋先生是怎样的毫无反应。
“全身上下都没有反应,除了还在呼吸之外,和已经死了没什么区别。”高斐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听高斐所说,孟揽月的心也沉了下去,“若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是脑死亡。”坐在椅子上,孟揽月长叹口气。
“脑死亡?”高斐反问,就说是,脑袋已经死了?但脑袋死了,为什么还能呼吸?
“在现代医学中,脑死亡就是死亡,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就算不采取手段,没有各种身体所需的供应,也很快就会死的。”直视前方,孟揽月其实什么都没看,其实宋先生应该已经死了。
看着孟揽月,高斐不禁扬起眉毛,“你在说什么呢?是说宋先生已经死了么?”
远处,白无夜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孟揽月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她的话奇奇怪怪,有些东西让人琢磨不明白。
“嗯。”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你也没办法了?可是,宋先生明明还有呼吸,心脏也在跳。”高斐不明白孟揽月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管宋先生了,还是结束他的生命,让他少受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