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揽月也不禁哽了哽,他是西疆的主子,给南周的兵士脱鞋,的确不合适。
只是,她真的想再试试。
“我来。”在旁边观看的南周将士更着急,他刚刚听到了孟揽月所说,也不再担心碰到他们会被传染,只要避开血液就可以了,而且他也可以不用手。
说着,那将士走过来,挥起手中的长剑,直接把几个兵士的靴子划破了。
这剑的力道极准,准确的割破了鞋袜,却没有伤及他们的脚。
这几人的脚和之前那兵士的一样,都是皮下漆黑,绷得直直的,脚趾蜷缩。
抽出银针,找准穴位,一针下去再拔出,黑血喷溅。
随着黑血出来,他们果然不再抽搐了。
这招好使,孟揽月心里有了底,随即拽出自己身上的丝绢,这次她垫在了兵士的脚上,隔着丝绢下针。
抽出银针,血喷出,那血的劲力极大,把轻飘飘的丝绢都顶翻了。
丝绢沾了血落在了一旁,孟揽月捏着边角捡起来,她要拿回去研究。
“我刚刚做的你们也看到了,把他们尽快运回去,然后告诉宋先生。但这只是暂时缓解的法子,如何彻底解毒,还需研究。”拿着那丝绢,孟揽月退到白无夜身边,她得尽快研究出来才是。
这毒太诡异了,得避免大周用在西疆兵马的身上。
南周的兵将点点头,然后便开始动手挥剑把伤兵身上的衣服划开。不确定他们哪里沾了血沾了毒,就得用这种法子。
“咱们走吧。”取到了血,孟揽月想尽快回去研究研究。
垂眸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白无夜的视线几分复杂。
“走。”没有多说什么,白无夜带着她,以及一行护卫上马,便快速离开了。
南周那些没中招的兵将也没时间顾及白无夜是否离开了,混乱成这个样子,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若是能救回这些中毒的兵将还好,若是救不回来,他们的损失可难以估计。
快马奔回,韩修等人望眼欲穿,虽然距离远,可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看见了。
眼见着孟揽月用两指捏着那丝绢,不由得都躲得远远地,除了不惧毒的白无夜,没人敢靠近她。
“看这血,漆黑如墨,毒性之烈难以想象。但是那些兵士却没有立即死去,想来高卫就是想让敌人全部都传染上,从而失去战斗力。”战场上从不会扔下受伤而没死的兵不管。所以有人倒下并且还没死,自然就会有人去救。如此一来,碰到他们的人就会被传染上,就像瘟疫,能让一个军营里的人很快的失去战斗力。
“判断的对,只是你拿着从别人脚上得来的血,不觉得恶心么?”身后的人终于发声,刚刚他没说她什么,但不见得他不觉得恶心。
“若是咱们的人中毒了,五哥你还觉得恶心么?生气都来不及。虽然脏了点儿,但是能尽快的找出应对之法,也就不怕大周对咱们用同样的招数了。”若是一个大夫觉得这也恶心那也恶心,那可做不成大夫。
她以前看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那上面所有的东西他都尝过。包括人中黄和人中白,而人中黄是从大便提炼出来的,人中白则是尿液提炼出来的。这两样东西,李时珍都用舌头品尝过,难不成还能说他恶心变态么?这是一种精神,孟揽月是佩服的。
“如此恶心的事情都做了,若是找不出解药,午夜梦回,你都会被恶心的惊醒。”白无夜不知孟揽月所认为的那种精神,所以故意恶心她。
“哼,放心吧,我即便午夜梦回被惊醒,那也是梦见了你。”小声,她也算给白无夜面子。不过,她错估了这群人的耳朵,只要有心听,大家都听得见。
“梦见傅子麟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才值得惊醒。”声音冷的可以,周遭都下降几度。
“梦见男人才不会惊醒,开心还来不及呢。”回嘴,而且回的极快。
“不知廉耻。”
“反以为荣。”
你一句我一句,在后的韩修韩将军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见韩修在笑,孟揽月也住了嘴,不过也有几分诧异,这韩修还敢当着白无夜的面笑,与众不同。
其他的将士孟揽月也不是没见过,他们可不敢在白无夜面前造次。
队伍返回大营,兵将有序的进入,白无夜则带着孟揽月直奔直接进入营地。
勒马停下,孟揽月拎着那丝绢距离自己远远地,一边等着白无夜把她拎下去。
不过,身后的人也没下马,反而看着坐在身前动也不动的人,“不下去?”
“等你呢。”这么高,她可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