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了,铜钟儿在用尽一切让人最痛苦的手段来折磨着游少堡,来泄着自己心头之恨,以报自己削耳破相之仇。
整个过程中,游少堡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口中甚至已经吐不出太多的鲜血了,就连围观的百姓也看不下去,纷纷开口让铜钟儿给他一个痛快,可至始至终他却没有吭过一声,而眼睛依然是紧盯着不停殴打他的铜钟儿,目光还是之前那种看待死人的目光。
北侧的高台上,吕涛真已经垂头丧气的跌坐在椅子上,双眼暗淡无光,脸上没有半点光彩,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输了,我输了”。游少堡的杀招已过,如今再没有半点机会。
程怀远也没想到游少堡会这么狠,自己最器重的铜钟儿居然会吃了这么大的亏,眼见铜钟儿已经满脸是血,担心起伤势过重,连忙说道:“既然吕兄已经认输,这一场就这么结束吧。来人,快去给铜钟儿瞧伤!”
秦天德也不愿意看下去了,他不想看着游少堡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就这么惨死在铜钟儿的手上,他连忙嘱咐人去找鲍进宣布比武结果,同时让人去寻大夫,无论如何要救活游少堡,而且打定主意,这个游少堡他要定了!
比武结果宣布了,铜钟儿获胜,可是铜钟儿依旧不肯放过游少堡。他甩开了程怀远派来给他瞧伤的几个人,一脚踏在了平躺在地上的游少堡左脚踝上,双手却是拎住了游少堡的右脚踝,看情形是要活撕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游少堡。
“孙子住手!”秦天德急了,破口大骂道,这种情形任谁都看明白了,“给老子上,把那个孙子砍死!”
可惜铜钟儿粗人一个,根本不在乎他,而旁人看到原本就丑陋不堪的铜钟儿此刻满脸是血狰狞万分的模样,哪有人敢靠近?
“人在剑在?”瞅着地上的游少堡,铜钟儿脸上露出了狞笑,“老子让你人不在了,剑还在!”
话音刚落,猛的背转身躯,抓着游少堡的右脚用力扯起搭到自己肩头,作势就要力撕扯。
北侧高台上的秦天德已经开始跳脚了,指着擂台上的铜钟儿大声骂道:“你他娘的若干害他,老子把你大卸八块,让你全家给他陪葬,你他娘的还不松。。。。。。”
说到这里,秦天德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木头一般呆住了,呆呆的看着擂台上。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刚刚垂头丧气跌坐在椅子上的吕涛真都站了起来,茫然的看向擂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游少堡依旧平躺在擂台上,而背对他的铜钟儿却是脖子一侧赫然插着一把短剑,剑尖却从脖子另一侧穿出,鲜血汩汩而出,洒满全身,跌跌撞撞的向前几步,最终轰然倒下。
就在刚才,铜钟儿转过身准备生撕游少堡的时候,游少堡顺势从地上直直的起来了。不是站起来,因为他的右脚已经搭在了铜钟儿的肩头,左脚还在铜钟儿的脚下踩着,他是以左脚脚踝为支撑,整个左腿以一种完全扭曲的态势短暂的撑住了身体。
在他起来的一瞬间,不知身子是怎么一抖,断裂的左臂居然荡了起来,从他脸前晃过,等到左手落下,他的嘴里已经含住了另一把短剑的剑柄——一鞘双剑。
再然后他的身子忽然贴在了铜钟儿的后背,头部一摆,短剑就贯穿了铜钟儿的脖颈!
整个过程只有几个呼吸,让人看了都难以置信,任谁都想不到世间还能有这样的事情生,全都愣住了。
片刻后,游少堡忽然动了。他吃力的翻了个身,趴在了擂台上,然后双膝慢慢屈起,用额头和膝盖费劲了气力,终于站了起来,而两只手臂挂在身子两侧不停的摇摆,宛如摆设一般。
他一步一瘸的从擂台上走了下来,已然断裂的左脚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每走一步都带来剧烈的疼痛,但每一步却很坚定,很是有力,而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额头不断滑落的汗水证明着他此刻遭受的痛苦。
终于他来到了擂台北侧的高台之上,来到了吕涛真面前。
“恩,还了。”这是游少堡最后说出的三个字,“了”字还没说完,身子已经向后栽去。
秦天德的目光一直都听在他的身上,眼见他向后倒去,一个纵身窜了过来,赶在他摔倒之前,将其抱在了怀里。
“什么恩还了?老夫是让你替老夫杀了他,助老夫夺取商会会长一职,你既然能够杀得了他,为何不早出手!非要等到老夫认输之后才出手,你是不是有意的!”
“闭嘴!是你只说让他杀了那铜钟儿,何时说过让他替你夺取商会会长一职?”秦天德恶狠狠的瞪着吕涛真,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程怀远,“还有你,你们两个给本官听好了,从此刻起,他就是本官的亲卫了,你们若是再敢伤他半分,本官让你们全家给他陪葬!滚,都给本官滚!”
吕涛真一脸的恼怒,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顿了一下,应但是想到了秦天德的背景,猛地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只是再转头的过程中,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同时瞟了眼擂台西南角的方向。
在擂台西南角上,一个颌下留着山羊胡子,左眼角长着一颗痦子的中年文士看着高台上生的一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反身挤出了人群,只是在挤出拥挤的人群后,下巴上的长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