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修摸索着下巴,又反思了他方才的动作,眼神。
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自问与沈炼并没有结过怨,既然不是他,那便是……
“你与沈炼有仇?”
连庚希闭目假寐,显然不欲多说。
楚明修的好奇之心却被勾起。
“看在一路上我对你多加关照的份上,说说。”
连庚希仍旧是闭口不说话。
楚明修讨了个没脸,自己倒了盏茶,刚想喝的时候,不料连庚希开口了。
“多年前,我打赢漠北凯旋,进城的时候,惊了马,险些撞了一个女子……”
楚明修听得坐直了身子。
“若是没猜错,那女子定然是长得极好了?”
想不到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连庚希整个人如日落西山,暮气沉沉,此时似乎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好看吧。”
“什么叫应该?”
“说句实话,我记不得了。”
楚明修:“……”
“我只记得,当时的确是多看了两眼,后来全军庆祝,我喝多了酒,幸了她……”
“当时她挣扎了几下,我以为她是欲擒故纵……”
楚明修却有些不认同:“说句不中听的话,男女之事,贵在情投意合,不顾人家的意愿强来的话……到你我这个身份,有些掉价啊……”
连庚希没吭声。
楚明修却道:“不过既然木已成舟,还不快下聘礼迎娶进门,不过我好像记得你没娶亲?”
“她死了。”
连庚希无奈道:“她当时已经定了亲,是继母贪财,收了钱,又将她给送到了我的榻上……”
楚明修嘴巴张成了一个鸡蛋。
“后来她的未婚夫不依不饶,到处状告我……后来死在了诏狱……不,准确地说,是死在沈炼的刑讯下。”
楚明修有些绕蒙圈了:“所以,这是沈炼与你的恩怨由来?”
“大概是。”
“什么叫大概是?”楚明修不客气道:“你俩有没有仇,你自己不知道啊?”
连庚希被永宁候数落得,火气也上来了,他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在京城,走猫逗狗,可有仇家?”
这下可把楚明修给问住了。
他摸索着下巴,还真真思考了半天:“也有,我曾经有个大将军,哦,是个蟋蟀,我亲自捉的,帮我赢了数十场,结果被海大庆那个王八羔子的丑蟋蟀给咬死了……这把我心疼的……我真心想套麻袋揍死他……”
连庚希:……
“海大庆是海清的独子,老来子……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我饶不了他!”
连庚希哑然失笑:“你闲来无事斗个蛐蛐,都能有仇家。”
“我南征北战,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死在我刀下的亡魂无数,若是每个得罪的人,我都要在意,那我每日什么都不用做了。”
楚明修没吭声。
连庚希反而道:“后来上京述职,沈炼一直态度不对,所以我也曾经派人私下打听过……”
“当年逼死的那个未婚夫,有个妹子……是沈炼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