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点头一笑道:“好,到时候听令行事。”
属下跪地:“是!”
这头正说着,随风过来行礼:“教主,人已带到。”
胡不归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笑道:“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行人便推着一个人过来,来人被反绑住手,上身却是罩着麻袋。
只能看到下身的布料很好,是京城最实行的翠拢纱。
翠拢纱是开了海禁之后,南边兴起的一种纱,柔软又鲜亮,一匹价值千金。
后来传入京城,如今京城正时兴。
可见被缚之人,非富即贵。
胡不归脸上唇间难免露出得意的笑,微抬下巴。
随风一脚便踢到来人的后膝,来人扑通一声,应声倒地。
头上的麻袋也被随风拿了下来。
来人眼睛上还裹着黑布,随风一同扯下。
骤然见光,来人眼睛不由得眯起,这才瞪大了双眼。
“右护法,许久不见,见到侄女,怎么如此惊讶呀?”
胡不归手上把玩着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冰凉的兵刃反着幽光,刺激得右护法一个哆嗦。
他脸上笑得极不自然,“大、大、大侄女……”
胡不归点头:“正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大侄女,怎么样,在设计我爹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落在我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上?”
右护法连忙摇头:“不不不……大侄女你误会了,我真的冤枉啊,我同教主相逢于微时,教主的死,我也很痛心,岂会算计他……”
胡不归点头:“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她拍了拍右护法的脸,甚至贴心地将他散开的衣领给扣上。
“我还记得幼时,你曾经抱过我,我那个时候跟你家姑娘玩耍,一不小心推倒了她,结果被她哥哥,也就是你儿子看到了,一把将我推倒……”
“那个时候我很委屈,原地大哭……”
右护法头上冷汗一点点渗出,脸上犹带着假笑:“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兔崽子不懂事,不归啊,你大人有大量,儿时的事情便不要与他们计较了……”
胡不归点头:“我还记得,当时你将我抱到膝盖上,往我嘴上放了一块芝麻糖,还将我散掉的扣子给扣上,等我不哭的时候,你甚至还给我当马骑……”
年代过于久远,右护法皱着眉头,也跟着回想,嘴里却道:“有这么回事?”
他笑了笑:“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都穷,一块芝麻糖,便能哄得孩子高兴,我便时常带着……”
胡不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带上来吧。”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几个人被推着上来,有老有小。
老的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妪,男童则是黄发垂髫,走路都走不稳当。
右护法脸上的笑,再看到来人时,终于收了起来。
“娘,涛儿……”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行人:“你们为何会在此……不是让人将你们送回老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