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帛之下,她莹白的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若隐若现,媚骨天成。
“你也说口空无凭,哥哥的确是定北军里起的势,定北侯去世后,也的确是他受益最多,不过不是他做得,就不是。”
“若说被人诬陷,那你的主子,陆铮想必更好奇,当年陆家文字狱,作诗是被何人举报的,本宫可以告诉你,当年,同期有个三甲,姓霍,名刚。”
小太监和门口的太监几乎是同时震惊转头。
“没错。当朝的霍相。想当年,为了不外放,在酒席之间,听到了陆铮父亲作诗,为了顶缺……你可以让陆铮去查,别问本宫如何知晓的。”
小太监不可置信地看着连贵妃:“那好,小的定会回去禀告。”
连贵妃手慢慢附上披帛,微微一笑,连连摇头,感慨道:“来不及了啊……”
小太监蹙眉,再次抬头,疑惑地望过来。
却见眼前忽然一道亮光闪过,便觉得脖子上缠绕着什么物什,瞬间喘不上气。
“定北侯的死,你家人的死,的确跟本宫的哥哥无关!”连贵妃快速将披帛收紧,狠狠勒住了小太监的脖子:“你的死,倒是可以算在本宫的头上!”
“本宫纵然便是一条落水狗,也由不得你这个阉狗来糟蹋!”
连贵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地上的小太监也不断地挣扎着,只可惜,他越挣扎,脖子上的束缚便越紧……很快,他便泛起了白眼,白皙的脸上发紫。
连贵妃虽然力气弱。
可她算好了尺寸和距离,整个人几乎是压在了他身上:“霍清颜也好,你也罢,惹了本宫的人,都该死!”
“我们连家人,从不受冤枉!”
她余光看到角落的太监似乎要上前一步,她冷笑道:“方才本宫说的句句属实,你若是再多事,本宫不介意也送你上路……不过,你的主人恐怕真的没人回去送信了……”
门口的副总管身子僵了僵,他活得向来通透,并没多嘴问一句,娘娘是如何知晓的。
而是当机立断,转身跑了出去。
地上的小太监,眼看着同伙离去的背影,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他不可置信地手,不断朝外抓着。
却到底还是双脚一蹬,胳膊垂落下来。
被连贵妃当场勒死。
连贵妃见身下之人气绝身亡,挣扎间,她的浑身衣服都松散了,发髻也乱了。
她脸上犹带着泪痕,转头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双眸黝黑闪亮,浑身颤抖着,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衣衫不整的样子,也的的确确像是从冷宫里跑出来的疯子。
“娘娘——”
“滚!”连筱蝶站起身,将室内的花瓶,茶几上的香炉,统统划倒在地。
“传本宫令,钟粹宫的所有奴才,不分男女老少,全部去宫门口给本宫跪着,本宫什么时候让起,再起……”
“是!”
外面再无动静,里间却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全是瓷盏碎裂的声音,宫人早已习惯了连贵妃的疯,一个个的都躲得远远的。
宫门口到底是跪着满地的奴才。
曾凡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正和一个太监撞了个满怀,那人他还认识,是钟粹宫的副总管,此时仿佛后头有人撵他似得,撞了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曾凡奇怪了下,宫门口的人都跪着,他为何往外去?
只是没时间给他犹豫了,他跑得浑身汗透了,衣服太热,被他边跑边丢在一旁。
鞋子跑掉了都顾不得捡,赤着脚跑的脚下全是血。
而此时狼狈的不止是他,宫门口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地跪着,也是汗流浃背。
今日外面虽然有风,可比较是夏日,跪着后背一身汗。
“娘、娘娘呢……”曾凡问道。
一个小宫女摇摇头,手指指向了寝殿,她本意是要说,娘娘在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