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开,里面金玉古董,应有尽有,一个小小的管事,便能贪如此之多。
此时人赃俱获,王猷君懒洋洋地摆手:“拖下去,一齐发卖了吧。”
“家主,家主饶命啊……”
“家主,饶了奴才吧……”
没等他们再次出声求饶,嘴上便被堵上了布,齐齐拉了下去。
王猷君处理完这一遭事情,便如同打了一场硬仗,整个人虚脱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没看到低头的小厮嘴角的笑意,“都下去吧……”
“爷,姑娘醒了。”
王猷君这才来了兴致,脸上带了丝笑容:“真的?”话音方落,一扫脸上的颓废阴霾,笑着往室内走去……
青花釉里红九头攒盘(水果盘)里,摆放着各式的水果。
此时,一只白皙的手从其中取出一只葡萄,不紧不慢地剥了皮,放入口中。
“公子,家主将张嬷嬷一家发卖了。”
王猷文不轻不重地恩了声。
又听人说道:“近日家主似乎迷上了春香楼的盈姬,这不,一大早的就吩咐管家去春香楼赎人……”
王猷文似乎并不意外,“大哥的口味,总是格外的出乎我的意料。”
“公子,不过这次家主不但要给盈姬赎身,杜家的后人,眼睛看不见的那位,也要一并赎身……”
“呵。”王猷文拿着一旁的巾帕擦了擦手,“定北侯当年的案子,虽说是案了,可其中牵连甚广,水很深。定北侯的兵权,后来被三家瓜分,一部分到了西北军,一部分归到了商仲卿,最大的一部分,便是连家军的前身……”
“杜家小姐……”
王猷文推着轮椅转过身,思索道:“若是好赎身,连家怎么会不捞人……”
“大哥一边攀附着连家,一边又不知深浅趟浑水。”
“依公子所见……那到底是让不让他赎?”
王猷文摇头:“大哥若是想做好人,我没必要拦着他做好事。”
“春香楼那头……”
“让老鸨将银子要到五千两。”
属下一惊,五千两?!
这什么样的花魁值得五千两?那地方镶金边了?
他不解地问道:“公子既知家主要这个人,为何不做顺水人情……”
王猷文微微一笑:“他上次的慷慨,我不是让你给他扫了尾巴么。也不欠他什么了。”
“坐家主这个位置,心软是大忌,商人不讲感情,只讲利益。你再派个生面孔去,也说要给盈姬赎身,与他竞价……”
属下目瞪口呆,知道公子有手段,但是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明知道家主对花魁志在必得,还能从中牟利……
这山上的笋,都被公子夺完了!
他不由得多说了句:“那杜家小姐主仆,也是可怜……”
王猷文推着轮椅,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我顾不过来。呵,如今我都是半残,谁来可怜可怜我……”
他说着,低头又闷咳一声,抬起头时,手上的帕子又见了红。
他手微抖,不动声色地将帕子塞入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