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摇头淡淡道:“不用。”
宁微尘皱眉,有点受挫,疑惑道:“我没有讨好人的经验。叶笙,是不是我的方式不对,所以在你这里得到的都是拒绝。”
叶笙和他四目相对。宁微尘怎么会方式不对呢,就是方式太对,对到他不敢去接受。
一个没和任何人建立过亲密关系的孤儿刚出大山,哪怕外表再装的冷酷,心里对大城市的一切也都是惶恐不安的。
阴山落后的环境给与他的一直都是愚昧、偏见、歧视。
而宁微尘,这么一位光鲜亮丽的天之骄子,初次见面,向他展示的却是聪慧、善良、毫无杂质的真诚。
叶笙说:“没有,太对了。”
他起身,打算去厕所,在走过宁微尘身边时顿住了。
或许是黄怡月的事让他心情很糟糕,各种复杂尖锐的情绪在心里盘旋,叶笙喉咙动了动,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低头,声音很轻却异常笃定。
“宁微尘,你不喜欢我,对吗。”
宁微尘神色不变,笑意如初,不解地挑了下眉。
“嗯?”
叶笙漠然说:“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耍我玩吗?没必要。”
说完不再看宁微尘的脸色,往硬座车厢的厕所走。
无视那道身后的视线,叶笙进厕所果断关上了门。
双手撑在洗漱台前,叶笙打开水龙头冲了下脸。
他需要冷静。
虽然不想承认,但黄怡月确实是一个很容易激起他心中戾气的名字。
离淮城越近,他心里的戾气越重。
贫困灰暗低烧不断的童年,他最常见的就是外婆的眼泪。
瘦弱佝偻的老人,用生命的余火给了他最后的温暖。
她教他做个善良的人。
后面外婆病重,被黄怡月接去淮城医院治病,结果不到一周就死了。
自己走了十公里到镇上的电话亭,第一次打电话给黄怡月,就只是想问一下外婆的情况。
腹稿在心里念了一晚上,幼小的他礼貌又小心翼翼地说出目标:“喂,您好,我……”
只是黄怡月听到他的声音像是看到一团缠着她不放的脏鼻涕,猛地发出尖叫!
她崩溃地把他骂了一顿。
她说“叶笙你为什么就缠着我不放!”“叶笙你和你爸怎么不一起死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把叶笙骂懵了。
他脚上起了水泡,很累很痛,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黄怡月发泄完,挂电话前又恨又恶毒地说:“我都不知道老不死的非要留下你干什么,我看她的病都是你这个灾星克的吧。叶笙你还有脸问你外婆?老太婆死了,你就是凶手!”
你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