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是炼气十层的修士,却连这最寻常的基础剑招也不能达到好友要求,实在是无颜相对,唯有越发努力,才能稍稍挽回脸面。
好友如此严格,徐子青更深知此乃为他着想,自然无有不应:“云兄且放心,我自当尽力坚持。今日便有三万三千六百次挥剑,我必不会忘却。”
云冽微微颔首:“那便去罢。”
徐子青也是点了点头,抬手握住钢木剑,便如昨日一般,摆好姿态,一招劈下——今日,绝不可再度晕厥了!
自此徐子青日日苦修不缀,白日里练剑,入夜则打坐行功、提炼真元,如此下来,过得也很是充实。
腾龙峰上不供酒饭,众修士需得自理食水,平时也往往极少与人往来,徐子青更是将洞府封住,不使一人进入。好在他来前就备下了足够的辟谷丹,倒是不担忧腹饥之事。
不知不觉间,就是半年过去。
其中徐子青因体质所限,单单是习惯那日劈三万剑,就是耗费了足有两月,才能不晕厥、且还清之前所欠。而后再过两月,他终是将“劈”字诀练得差强人意。随后于云冽指点之下,徐子青又学了个“斩”字诀,同样是先导正剑势,日斩三万剑次。
不过练“劈”字诀时,徐子青体质大为增强,而真元日渐增多,也使丹田充盈之余,越发使体格强健。故而后来的“斩”字诀习练之时,他却是远远不如之前那般辛苦难熬。
到这时,原先总是显得温柔可亲——或是软弱可欺的徐子青,看着便比起从前多出一股坚毅,将他这种 化作外和内刚,有一丝隐隐不能藏住的锐气。
这一日,他刚斩落三万剑次,忽然间,心中一动。
好似有什么与他相关、又与他无关之事发生,使他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徐子青却并未冲动,而是转过头,看向端坐于前方的好友。
云冽抬眼:“有人筑基,你可去一观。”
徐子青讶然,竟已然有人筑基了么?当即笑道:“是,云兄。”他说完就挥开 禁制,快步朝洞外行去。
山壁下已然稀稀落落站了十多人,徐子青纵身下去,就见四周尽是不甚熟悉的面孔。又过得一会,红衣少年踏飞剑之下,与其并行者有一冷傲女子,和一孤僻青年,俱是飞身而来。
待他们落在地上,徐子青先迎上去,笑着招呼:“阿忻贤弟,卓姑娘,冉公子。多日不见,诸位可安好?”
卓涵雁与冉星剑都是点头示意。
唯独一个宿忻笑嘻嘻过来:“子青兄,你这回倒来得早,我原想去唤你,不料你却先来了。”
徐子青见到宿忻,心情也很是不错。
这半年下来,非但他自个进境不少,宿忻亦是不遑多让。犹记数月前二人作别之时,宿忻才不过炼气八层修为。可如今再来看他,却是已然突破炼气九层,而且周身火气大炽,显然青焱宝火与他也越发融合起来。
他便也笑了笑:“恰好心有所感,故而先来了。阿忻贤弟进境非凡,想来很快就能突破炼气十层、有望筑基了。”
宿忻自然也是打量过徐子青了,先是有几分得意道:“我自是不能落下太多。”又说,“子青兄果然去练了剑术么,瞧来也有些气势了。”
徐子青摇头一笑:“不过是勉力尝试,且先自行比量比量罢了。不值一提。”
宿忻见他如此说,便也是不再提。
他们现下都是紧追快赶、争先修行,这时有些空闲,也只是为观人筑基,也好为自个增些经验而已。
当下两人止了交谈,山壁之下,人也又多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