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了红,这几天都在喝保胎药,屋里弥漫着一阵苦涩浓郁的药味,窗户都关得紧紧的,不漏一点风出来。
“怎么能将窗口都关了,屋里的空气怎么对流,快去打开一个窗口。”沈梓乔一进门就皱眉,屋里燃着炭盆,再将窗户都关了,就算是好好的一个人都要闷出病来。
顾妈妈忙说,“万一受了凉……”
“又不是站到窗边去吹风,怎么会那么容易受凉?”沈梓乔说着,在床榻旁边的锦杌坐下,看到顾黛芹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庞毫无血色,本来天真清澈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郁色,看得沈梓乔心里一阵叹息。
“芹儿,再过些天,等你好好的,就能出去了。”沈梓乔柔声说着。
顾黛芹怯怯地看了顾妈妈一眼,小声说道,“母亲说不能出去。”
“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沈梓乔抚了抚她的头。
顾妈妈在一旁抹泪,“大少夫人,我们芹姨娘不是因为出去才见了红,是……是吃了二少爷……”
这话顾妈妈如何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也不相信齐锋会伤害顾黛芹。
“二少爷经常给芹儿买酸梅干吗?”沈梓乔问道。
“是啊,芹姨娘自从有了身孕后,一直就想吃酸的东西,二少爷每次回来都会给芹姨娘带一包回来。”顾妈妈说道。
沈梓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不就是了,怎么之前吃着没事,就偏偏那天吃了出事,顾妈妈,你可是忽略了其他什么东西?”
是啊,以前二少爷的酸梅干从来没吃出问题的,怎么就偏偏那天……
顾妈妈脸色一变,眼睛看向沈梓乔拿来的花胶和燕窝上面。
“顾妈妈?”沈梓乔喊了她一声。
“夫人……芹姨娘的母亲让人送了好些燕窝和花胶,是夫人拿来给芹姨娘的。”顾妈妈脸色发白地说,她嘴里的两个夫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前面说的是顾夫人,后面说的是小顾氏。
这就不是沈梓乔能说什么的了,能说是那燕窝有问题吗?燕窝是顾夫人送来的,经过小顾氏的手才到了顾黛芹这里,如果有问题,那是谁的问题?是顾夫人吗?谁相信顾夫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毒,那就是小顾氏了。
顾黛芹肚子里的孩子是小顾氏的孙子,谁又相信小顾氏会对自己的侄女和孙子下毒手?
即使沈梓乔和顾妈妈都知道小顾氏肯定下得了手,但他们什么都不能说。
“这件事,你还是要跟老夫人说一声的。”沈梓乔低声交代,“就算什么都不能做,也要提高警惕才行。”
顾妈妈眼中含着泪,都怨她太粗心了,以为是顾夫人送来的东西绝对安全,却忘记这东西是经过小顾氏的手。
沈梓乔跟顾黛芹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回了千林院。
顾妈妈让小丫环将顾黛芹之前吃剩的燕窝和花胶都找了出来,当晚就去跪在齐老夫人面前。
翌日,已经是除夕了,老夫人借着过年公中厨房忙不过来的借口,将服侍顾黛芹的厨娘给撵走了,让田妈妈的媳妇儿管着顾黛芹的一日三餐,另一边,她将顾妈妈拿来的燕窝和花胶悄悄带出府,找了大夫验一验。
全家看似和谐欢喜地吃过团圆饭,齐老夫人让大家都回自己屋里去守岁,她老人家则歪在热炕上听着田妈妈说话。
“……找了三个大夫验过,这些燕窝和花胶都被加了麝香,只是量非常少,一般人几乎察觉不出来,但吃久了总会出事。”田妈妈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屋里的气氛因为她的话忽然凝滞了起来。
齐老夫人面上一阵阴沉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