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殿下到——”
随着一声通传响起,一位穿着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白面微髭,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颇有些王八之气。
“二哥——”见他走了进来,李青璇也站了起来,喊了一声。
“七妹一向可好?”中年男子微笑着向李青璇问了好,然后又说道,“方才得到消息,说是七妹得了镇国公主封号,为兄心中着实欢喜,特来祝贺一二。”
“些许小事,何劳二哥深夜过来。”李青璇的心里面虽然不大痛快,但是礼数上面倒也周全。
毕竟闹事儿的是薛舞衣,不是寿王李守绩。
“二郎——”薛舞衣一见寿王到来,顿时委屈地扑了过去,抹着眼泪哭诉道,“请二郎为贱妾做主。”
寿王原本一脸的微笑,见了薛舞衣,顿时皱起了眉头,低声呵斥道,“出去,还嫌不够丢人么?!”
薛舞衣刚才还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此时见了寿王李守绩,反倒是嚣张不起来了,闻言就讪讪地闪到了一旁,由两名侍女陪着,灰溜溜地走了。
叶铭看着发笑,心说一物克一物,这寿王李守绩,倒是御妻有术。
寿王李守绩,乃是先帝淑妃所出,虽然不是天后亲生的,但是因为淑妃跟天后关系不差,薨的比较早,寿王基本是是被天后代养的,视如己出,所以如今其他几位先帝妃子所生的皇子,好的也就是封一个郡王,运气差一点儿的,更是夺了爵位,随便发配到什么边荒之地受苦,只有寿王地位稳固,在东都做他的逍遥王爷,而且是亲王。
不过,如今阳信公主李青璇加了镇国公主的封号,地位与东宫太子相同,可就远远超过了亲王爵位,反倒是在寿王李守绩之上了。
不过叶铭也觉得有点儿奇怪,按理说,李青璇是当今皇帝惠帝的亲妹妹,这个级别应该是长公主,如今加了封号,就应该尊称镇国阳信长公主殿下,可是经办人似乎将这事儿都给忘了,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看起来,这位天后真的是铁了心要称帝了。”叶铭转念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若是天后称帝在即,那么确实没有必要赐封李青璇为长公主。
毕竟母亲称帝,做女儿的只能是公主,不可能是长公主,与其这么改来改去,倒还不如现在糊涂一点儿,到时候却省了许多麻烦,省得徒增市井笑料。
寿王李守绩跟李青璇说了两句话,送了她一件礼物,是一尊玉制小香炉,看上去颇有些年代了,玉质温润,光泽含而不露,造型也很古朴,看得出是花了心思选出来的。
“这位先生,看起来有些面生?”李守绩看着叶铭,非常客气地说道。
叶铭出现在东都,不过就是不到一天的时间,除了李青璇和天后知道外,别人并不清楚他的根底,即便是寿王李守绩在东都经营日久,消息颇为灵通,也搞不清楚,这个深夜在镇国阳信长公主府邸做客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定州叶铭。”叶铭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道。
寿王李守绩听到了叶铭的名字之后,立刻搜肠刮肚地想,这人究竟是谁?
定州那边儿,如今可是朝廷和薛重进交锋的主要战场,定州城失守的消息,也是刚刚用飞鸽传书给送过来,知道的人还很少。
这个定州叶铭,寿王李守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得有些惊讶地询问道,“莫非就是定州叶铭叶玉卿?你做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叶铭听了,不由得暗自发笑,心道这诗人的名字,果然是传得最快。
没想到东都这边儿的皇族,都已经得知自己的大名了,真是让人敢到有些意外。
“游戏之作,不止一晒。”叶铭有些装逼地淡然回答道。
寿王李守绩此时看待叶铭的眼神儿,就有些肃然起敬。
天下承平日久,文学大兴,皇族中人最为津津乐道的,除了声色犬马之外,就是附庸风雅了。
天下的士子虽多,但是出了名的诗人却少。
几十年来,已经很少有这么出彩的诗人出现,这也难怪叶铭的一首诗才出来,就惹得天下之人竞相传诵,实在是当世没有拿得出手的诗人诗作,才让叶铭一夜成名天下知。
寿王李守绩作为亲往里面的拔尖儿人物,文才武略自然也不容小觑,对于叶铭这样的诗人,当然是另眼相看,闻言不由得面露喜色道,“我初闻此诗,就觉得不似人间诗作,今日见了叶先生,果然是谪仙之流,幸会啊,幸会!”
对于一个玉徽王朝的普通诗人而言,能够获得当朝亲王的如此赞誉,那应该是足以自豪的,不过叶铭的情况就有点儿不大一样。
他可是要踏上仙道之路的,这谪仙两个字,听起来就格外的别扭。
你这是啥意思,诅咒我不能修成仙道是不是?做人不能这么恶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