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矜危险了,他们遇见的肯定是汉军主力。”提脱惊呼起来。
提脱后悔莫及。自己一着急,立即分兵围追堵截,没想到中计上了豹子的当……敌人就是要他们分兵,然后利用自己的优势兵力逐个击破。
“急速,急速杀向恒岭。”提脱脸色大变,声音都有点嘶哑了。
如果参矜的部队在恒岭被打了一个伏击或者被两倍于他的兵力围攻,都有可能被歼灭。汉军在恒岭上突袭一次,伏击一次,就把自己的四千人马吞噬了,这个豹子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如今,即使自己的部队杀败了汉军,夺回了财物,但自己一万多人马出来,只剩下两三千人回去,根本就无力招架难楼的围攻。没有实力,再怎么富有也是他人的口中之食。
提脱一时间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到恒岭。他不停地催促着,额头上冷汗冒个不停,浑身上下不知不觉让汗水都浸透了。
“大人,你不要着急,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箕稠的部队厉害吧?训练了许多年。我们还不是很轻松的就把他们消灭了。汉人的军队太脓包,没有多少战斗力。即使有什么事,相信参矜大帅也能顶得住。只要他坚持到我们赶到恒岭,汉人就休想活命。”
千夫长键乘的安慰非但没有减轻提脱的忧虑,反而让他更加绝望了。汉人的军队里有白鹿部落的乌丸人,有舞叶部落的鲜卑人,没有战斗力?怎么可能。
接着,他们碰上了参矜的传令兵。汉军的主力果然全部在恒岭。
然颓,邪祝,键乘三人欢呼起来,神情大为兴奋。
提脱的心却沉了下去,面无表情。他现在非常后悔,后悔没有听遄结的劝说,后悔没有在情况最好的时候,大摇大摆的凯旋而归。现在,他把难楼逼得忍无可忍,跳出来要和他对决。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他却把自己推进了绝境里。
提脱的大军一路不停,中间就在狍子沟稍稍歇息了一下。士兵们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一个个体力不支,疲惫不堪。
就在他们距离恒岭十里左右的时候,他们抓住了一个汉军的斥候,而且还是一个乌丸人。在敌人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人终于开了口。
遄结被俘,参矜已经投降,豹子的八千大军就在恒岭上埋伏着,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
八千人?提脱和他的手下们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你敢骗我们……”键乘指着俘虏,愤怒地喊道。
“没有,的确没有。鲜卑人的舞叶部落有两千人,白鹿部落有一千人。豹子在马城和拓跋锋的部队一战都没有打过,他把突袭我们的马贼俘虏全部招进了部队,加上鲜卑俘虏,他的部队已经扩充到五千人。千真万确,你们赶快逃吧,否则……”
他看到提脱杀气腾腾的脸,恶狠狠的眼睛,吓得根本就不敢说下去。
看着部下惊骇的眼神,提脱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心直冲到脑后,他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大人,士兵们今天急行军一百多里,个个都很疲惫,而汉军以逸待劳,体力充沛,两军相遇,我们……”
提脱摆摆手,示意然颓不要再说下去。情况很明显,若战,覆灭之局。汉军不仅仅是八千人的问题,他还有英勇善战的鲜卑人和乌丸人,即使参矜的部队现在还在,也不可能打败汉军,更不要说抢回东西了。
他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箕稠,都是因为自己想杀了箕稠,才招致今日之祸。如果没有白桦谷之战,大部队就会和遄结会合同时到达恒岭,今天就已经过境了。豹子就是想堵截偷袭自己,也是有心无力。他后悔啊。
一招错,满盘皆输。为了杀一个仇人,竟然把自己的一切都输掉了。
“大人,如果决定不战,我们可以直接从这里去榉山,由榉山过境。您看呢?”邪祝小声问道。
提脱沮丧地点点头。回去?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如今自己实力俱损,只能任由黑翎王宰割了。他难过的差一点要哭出来。
这是什么事,就因为临走时打了一战,所有已经拿到手上的权势和财富就赔了个尽光,如今看上去还要赔上自己的部落和自己的性命。
天理何在?
提脱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撤,撤回白鹫山。”
他痛苦,他后悔,他要疯了。
太阳西斜,黄昏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