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清婉还真不知道,她惋惜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恐怕帮不了你。”
易寒轻笑,“那看来我们只能慢慢摸索了。”
“没有们,只有你。”
易寒:“婆婆也是母亲。”
“先不说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就算答应了,这性质也不一样。”
“我觉得差不多,都是半道才在一起的一家人,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别的孩子。”
易寒可能是从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些,现在好容易开了口,便一下有些止不住,“如果没有,那这些年她恐怕有些苦。”
“你问过你外公外婆吗?”
“没有,外公和外婆心里本来已经够苦了,我小时候不懂事,一直缠着他们问爸爸妈妈,每次问,外公都会发脾气,外婆总会红着眼睛安慰我,后来长大一些后就不好再问了,而且我知道,国外几乎没有消息回来的。问了也只是为难亲人。”
而对着宗门的师长和师兄弟们,易寒更不可能说这些了。
林清婉是第一个让他有倾诉欲望的人,不仅在于他们相似的身世,还在于他们有着同样的秘密和经历。
“你呢,你想过你母亲吗?”
“想,”林清婉问:“你多少岁起不再提起父母的?”
“七岁吧。”
“那你比我早熟,”林清婉笑了笑道:“我一直到八岁都还会问起爸爸妈妈呢,那一年过年我爷爷奶奶就带着我回城见他,本来是想培养父女感情的,结果我把淸俊打了一顿,打得特别厉害,脑袋上直接敲了一个血窟窿。”
易寒就在心里同情了一下他那素未谋面的小舅子。
“乔梦气坏了,正好爷爷奶奶出门访旧友,她抱了淸俊去诊所,回身就把我拽去了温家,让温家好好教教我。”
“他们和乔梦就吵了起来,温小舅直接把我推出门,说我是林家的种,要教也该林家来教,又骂乔梦不知廉耻……”许多事,林清婉同样不可能跟爷爷奶奶说,她心防高筑,更不可能跟朋友或外人说,可今天晚上或许是月色太好,或许是易寒先提了自己的秘密,她便也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痕。
“我从懂事起,村里有的小孩就叫我是爸妈都不要的野孩子,我不服,问爷爷奶奶,他们都说我是好孩子,爸爸妈妈正经结婚生下来的,不是野孩子。”
“我不信,除了几个堂姐妹,村里没有小孩儿愿意和我玩儿,所以我干脆躲起来,所以我总能听到许多秘密。”林清婉笑:“农村里没有什么秘密,那些老人说话也从不会避讳孩子,所以我总听人说,我被爷爷奶奶抱回来时差点饿死,才两岁的孩子,软软的一团,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奶奶的怀里,连着打了一个月的点滴才缓过来一点。”
“那一个月,我奶奶不敢给我吃别的东西,就用小米粥熬得烂烂的喂我,有时候是专门挑了粥皮给我吃,一直养了小一年才好一点。”
易寒捏紧了手机,笑道:“那你比我惨多了,我在易家也就被堂兄和大院里的孩子欺负,跟他们打架也是有输有赢,只是那段时间比较惨,身上总是带伤,正巧我外公外婆来看我,见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得不得了,干脆就把我带走了。”
“说起来还要谢林爷爷,听说当年我爷爷怎么也不肯放人,易家以势压人,我外公外婆根本带不走我,还是林爷爷出面,我才能走的。”
“你是比我幸运,你外家很好!”林清婉轻声道:“因为林闻博,温家也很讨厌我,乔梦找上门简直是自取其辱,正好那段时间温家两位舅舅因为工作要搬出京城,对上她更没有顾忌,干脆就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将当年她和林闻博那点事抖落出来,包括她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