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都是艺术化的形象,真实的特种作战部队其实并不怎么酷炫,还有点苦逼,像是宁韶明说的那样,又辛苦又难升职,伤亡率又特别高,有钱没处花,有假走不了,退伍转业也没太多保障。
国家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但是真实环境的困难也不是后勤保障能够克服的。
说白了,如果没有保家卫国这个念头扎根,做好了用血肉之躯守着这片土地的准备,大家早就摔枪杆子走人了。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无非如此罢了。
袁函良好一会儿,才叼着又一个小笼包嘟哝道:“好吧,我知道我一看就不是当兵的料,你打击我也是正常的。”
常笙画瞥他一眼,“真要打起仗来,是个人都要上战场,不分是不是当兵的料,只是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罢了。”
袁函良笑了笑,“决心嘛,就跟大家都会喊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的口号一样,喊喊就好,真的做到的也没几个人。”
他的语气带着半开玩笑的意味,眼神却有点凉薄,藏着几分意难平。
常笙画的手背忽然在桌子上扣了扣。
轻微的敲击声响让袁函良一下子从某种奇异的状态中回神。
常笙画的声音几乎没有太多起伏的音调,“决心是谁都会喊,真的做到的人也不多,可是真正去做的人有几个呢?”
袁函良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的努力,还不到可以拼天赋的地步,”常笙画的目光沁凉,像是夏日里的雪水,“没办法下定决心走出自己的圈子,不敢脱离安逸的生活去冒险,宁愿走别人的路也不敢去撞个头破血流,撞得趴下来了,又没信心承认失败是成功之母……”
“可想要抓住些什么,无非是再来一遍,或者是带着这辉煌的失败吹着牛皮过下半生,告诉他们虽然我只是个lower,但我曾经做过什么什么,而不是临死前抓着别人的手遗憾自己没做过什么……”
袁函良已经完全愣住。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这样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常笙画缓缓地笑了,可是笑容在她的嘴角绽放,却依旧不带暖意,“变与不变,有什么区别呢?”
袁函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笑道:“你说得对,最好的不过如此,最坏的也不过如此。”
非我所思,非我所想,非我所愿,那么跟穷困潦倒余生挣扎也没有太大区别。
常笙画又缓慢收敛了刚才的那股气势,安静地继续吃早餐,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有点酷酷的女人。
袁函良有众多念头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若无其事地笑道:“听说你是心理医生对吧,果然搞心理学的都不能惹,弄得我心慌慌的啊。”
常笙画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然后袁函良就没话说了,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早餐。
一直等到要去把餐盘放在回收点了,袁函良还是忍不住问:“常姐你到底是什么兵种?”
怎么神秘兮兮的呢!?
常笙画耸了耸肩,“你不是猜过了么?特种兵啊。”
不管是You-Know-Who还是歼龙大队,都是属于特种性质的嘛。
常笙画端着餐盘就走了。
徒留袁函良在原地纠结。
为什么特种兵里出了个心理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