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韩国已经将郑国灭亡,版图扩展到中原一带和楚国接壤,但是即便如此,韩国的大小也依旧是最小的那一个,因为所处位置的原因,他们就是想扩张国土也没有扩张的机会。
北面是刚变法空前强大的魏国,南边是能和晋国争霸争上几百年的楚国,东边是富庶至极的齐国,西边是虎视眈眈的秦国,往哪儿打都打不过。
所以,就算吞并了郑国,韩国也依旧迈不进强国的行列。
申不害和商君的虽然同属法家,但实际上却有很大的不同,他除了讲法治之外,更强调的是君主的统治之“术”。
他认定国富民强与官吏对君主是否为官是否名副其实是否尽心有很大关系,所以,申不害特别之处君主要暗中使用“术”,不能让臣子知道秘而不宣来管理众臣。
这样虽然让君主的权威得到了体现,但是并没有让韩国从此以法治治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君主对臣下用计谋,反过来,臣下也同样能对君主来摆弄心机。
申不害相韩十五年,辅佐韩昭侯推行法治术治,内修政教,外应诸侯,使韩国君主手中的权利加强,国中贵族受到限制,百姓也逐渐富裕,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无侵韩者。
“劲韩”之名,便是申不害为相时为韩国挣来的,韩国虽然处于各个强国的包围之中,但也终于能相安无事,与其他几国并列想称。
但是术治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弃了阳谋而转向阴谋的权术,他让韩国暂时强大了起来,也造成了另外一个现象,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
商君变法,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爵位不能世袭,全靠真本事来打拼,立足的是法,而申不害变法,注重的不是法律条文,而是执法之人。
秦国按律法军功来封官加爵,即便是奴隶,只要有所建树皆有封赏,但是在韩国,虽然有律法可以参考,但是最看重的还是君主的态度。
术治能否强国,取决于君主而不再执行的官吏,所以,韩昭侯一死,韩国紧跟着就又败落了术治带来的弊端也显现了出来。
申不害主政二十年,依靠各种秘密手段来考察官吏,君臣尔虞我诈官场勾心斗角,权术之风大大推行,庙堂的节烈劲直之风荡然无存,没有了控权的君主,底下很快便混乱了起来。
注重内斗而不思强国,韩国注定败落。
尔虞我诈之风一旦兴起,再想消除就没那么容易了,权术弥漫于内政邦交之间,韩国自以为强大到能以权谋存身立国,最后也只能惨痛收场令人啼笑皆非。
出让上党令秦赵相争,扶持周朝来抵御秦国,派郑国来耗空秦国,乃至于令韩非出使秦国,哪一个在他们眼中都是好计,能让秦国自顾不暇无法对山东六国下手的绝妙好计。
然而结果摆在那里,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罢了。
战场胜败才是真正的强弱分野,权谋或许能起到一时只用,但若是用来治国,那就不够看了,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
“那人对权谋之道颇为擅长,只是如今年纪尚小,再年长几岁放在朝堂之上,必将是一世名臣。”
法治治国,术治治臣,申不害之术治让君主掌控了绝大部分权利,对如今的秦国来说也不是没有可用之处。
听着嬴政双眸明亮说个不停,燕执并没有听懂太多,术治法治这些对他来说太过晦涩,就如嬴政看兵书一般,非要仔细研读才能看懂一二。
揉了揉额头示意这人停下,燕执出了一口气直接问道,“你且说此人姓甚名谁。”
能得到嬴政这么高的评价,怎么也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什么他理解起来有些难度,简单一个人名就好多了。
后世的典籍浩如烟海,若真是如李斯般是始皇帝麾下名臣,他自然会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燕执隐隐有些不耐之色,嬴政也不再卖关子,“此人来自韩国,名张良,家中世代为韩国相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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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张良张子房,这的确是个名臣,人家后来还为别人出谋划策直接让秦国二世而亡,可不是记忆深刻吗。
眼角抽了抽看着对张良评价甚高的嬴政,燕执默默将手放在腿上没有接话,他还是不说话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