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战场上红军溃不成军,仅剩下一些残兵孤将支撑着阵营。即便是军事演习,也难免有真受伤的士兵,不少人倒在血泊中,我侧过脑袋道,“老蒋,你说宁疏影把人家师长拐跑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会不会出了啥变故?”
“净瞎说。”
蒋天赐白了我一眼,沉着脑袋想了会,“先再等等,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半小时过后,蓝军彻底“歼灭”红军,宁疏影通过无线电传回了消息,“老蒋,凌宇,我现在离你们有五千米,你俩往七点钟方向赶,我往前接应你们汇合,逮到条最大的鱼。”
战斗俨然到了尾声,我们没有心情再继续观看,收到了消息便赶往宁疏影所述的地点与之汇合。期间裴奚贞联系过我,说在E区的平地战场,也同时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战局却与C区相反,蓝军大败,阵亡的兵力和这边红军的差不多,可以说是今天两边谁也没占到便宜。
花了个把小时,我俩沿着七点钟方向来到一处断壁残垣,发现那团辆装甲车。我们警惕的躲向一边,尝试联络宁疏影,他很快接了,老蒋问道:“你劫持的装甲车牌号多少……”
“沈A03548。”他道。
我拿望远镜仔细瞧了瞧那辆装甲车,对照了下,牌号相同,确定宁疏影在里面无疑。便放心的站起身和老蒋向断壁残垣移动,走近装甲车时,宁疏影将五花大绑的军官仍了出来,摔在地面的软沙,估计这师长被摔的七荤八素。随后宁疏影跳下车,他指了指地上的军官,“这位就是二十八师师长,叫邓浩。”
“师长你好。”蒋天赐彬彬有礼道。
“哼。”
年已近五十的邓浩冷哼了声,憋过头去,一副牛气冲天的架势,软硬不吃。确实,人家有这个资本,对付师长,这可不能再用“枯叶加嫩枝”的方法。不过并没有难住老蒋,他三下五除二拆掉了邓浩的通讯设备,准备截获红军指挥部的信息。现在红军指挥部那边只知道二十八师溃败,但不清楚邓浩是否阵亡。
然而却在这个紧要关头,异变突生。
一声枪响自装甲车传来,我寻声望去,发现宁疏影身上呼呼冒着宣告“阵亡”的蓝色烟雾,他挂掉了……宁疏影无辜的摊了摊手,我迅速伏在地面滚了几圈找好掩体,蒋天赐浑然不惧的连翻带滚绕到装甲车后头,往里边投了一颗手雷,他便向远处躲去。
“喂,小娃娃,你身上这么拽,不也一样得挂?”邓浩朗声笑道,老家伙的心头总算平衡了。
这时,装甲车跳出五名已“阵亡”的红军,经过询问,原来宁疏影在混进车里时就解决了四人,缴了械后,留下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负责开车,哪想汇合因为擒获敌方的师长情绪过于激动,把司机给忘在脑后。替他感到悲催,D。I。E最高战力退出军演,老蒋说的对,一个小疏忽也许就会带来万劫不复。
宁疏影嘴唇努了努,他极不甘心,但事实就摆在这儿,能有啥办法?
代号为“兵不血刃”的行动随着宁疏影的退出,发生了变化,届时蒋天赐会掩护我潜入敌方老窝,依然负责远处,一有机会就狙击红军总指挥官,我失去了强力保镖,孤身入敌营,一切全凭自己。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红军指挥部的位置。
蒋天赐找了处僻静的角落,将耳朵贴近邓浩的随身通讯设备,他保持了这个动作足有俩小时,纹丝不动,可真够耐得住性子。趁此时间,我和邓浩师长以及其它阵亡的几人分食了装甲车内的食物,贵为师长,伙食能差了?少不了有鱼罐头、蔬菜、瓜果,远非压缩饼干、牛肉干能比。
饱餐了一顿,宁疏影和阵亡的人退出了战场。
夜色如喷过墨似得笼罩着大地,肆乱的风声堪比鬼哭狼嚎,隐隐让人心头有种压抑感。眼瞅着豆大的雨点“啪啦啪啦”落在地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军演倒计时还有九天,D。I。E小分队还剩下我和老蒋相依为命,此外还有个师长俘虏,一辆装甲车。
我们仨躲进装甲车内避雨,蒋天赐坐在驾驶位,他等待截获红军指挥部传给邓浩的通讯。
皇天不负有心人,老蒋熬了一个通宵加一个白天,终于在军演第七日的夜间九点,收到了红军总指挥官的通讯请求,他没敢接。这次军演双方均有三个师的兵力,他们凭空消失了一个师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红军总指挥官不得不重视。
“凌宇,咱俩合计下之后的计划。”蒋天赐劈出一掌击在邓浩脖颈,将其打晕,他看向我道:“待会对方指挥部肯定还会试图联络邓浩师长,你就装作他的警卫员,说正在带师长逃离蓝军特种作战小队追捕,师长受了点伤不方便说话。然后你别直接问红军指挥部在哪儿,就问该往哪逃才安全。听懂没?”
“好。”
我表示明白,与老蒋预演了几遍,确痹己会临阵不乱。
接下来长达三个小时,通讯设备如死了般沉寂,我急得快把它摔了,终于在第八日的凌晨一点,再度传来通讯请求,我手颤不停抖地按下接听。此时半眯着眼的老蒋瞬间警醒,示意我别紧张。
“我是四号接线员,呼叫第二十八师师长邓浩,收到请回话。”
“收到。”我铿锵有力道。
“正在与总指挥官接线中,请等待五秒钟。”
尼玛,够麻烦的,我耐心的等了十秒,传出一道沧桑却又饱含激情的声音,“老邓,你老小子溜达哪儿去了?”
“喂?师长他正在睡觉,受了点轻伤。”我按照编好的剧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