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适应的退了一步,她猛然拉开门,对着那几双不约而同扫来的错愕眼眸,低低的道:“爸妈,阿姨,伯父,我有未婚夫了,他叫尉至。”
……
他依言接送她,每日如此,从他在梧桐树下说的那句:“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上课”开始。
她不知那件事是吓到了他,还是自己,她时常说她可以自己走,他笑笑却说他不放心。
菲瑶知道,尉至对她,有一丝愧疚,也有一丝好感。
她也知道,他不同那些她以为的纨绔子弟,她对他,有一种自然的喜欢和心生的好感,否则,那刻,她其实不用答应他的那句“我们试试吧”。
曾几何时,她还记得在那个被岁月埋葬的少女梦里,她幻想有一个男人高大英俊,在她害怕的时候带她入怀。
可后来,她越来越明白,她的生活都是安排好的,她父亲固执宁顽,家里家外皆是他说了算,他定了她身边该是哪个男人,她也不得说什么,她自小心思沉静也无所谓,静静接受便好了,可有时候变化就是突如其来的,她也想试试,与其说刚开始她是为了爱情勇敢,还不如说,她想叛逆一次,就一次。
她长大了,家人的连番劝哄都没效,叶父退伍后在社区工作,上头都关心了这门婚事,连连劝他同意,想来那些社区领导应该是被尉家关照过了,何况见过了尉至本人,虽有疑虑担心,她父亲那样苛刻的人还是退了一步,只说:“顺其自然吧,瑶儿,这是你选的,你别后悔就成。”
灯光璀璨熠熠生辉,酒杯酒香,夜幕降临的时候,光彩更甚。
他时常应酬,她喜静,但他还是带着她去,他说:“我的未婚妻是你,总要让他们好好记记,省得弄错了。”
她低垂眼眸,淡笑应了声,可她分明看到他眼里提到“未婚妻”三个字,那双细长俊朗的眼眸流转过的微微黯然失神。
他没忘,他想让所有人都记得她叶菲瑶是他尉至的“未婚妻”。
可他自己却没忘记,那个不再是他“未婚妻”的女人。
她总觉得不疼,不疼,可他嘴角有些落寞的神情还是让她心里像是针戳一样,那么密密细细的刺痒。
那几个暑假回国的同学也在宴会上,一上来就拍了他的肩膀,低低笑道:“这是谁啊,换女伴了?”
“你大嫂,我未婚妻。”
淡淡的举杯轻啜了一口,红色的液体一滴微噙在他的嘴角,俊朗优雅,她从卫生间回来,从后渐渐向他走来,只隐隐约约听见那帮人嬉闹出声:“怎么不像啊,倒像是妹妹。”
菲瑶听到尉至轻轻低哑应了一声:“恩,我还把她当妹妹喜欢来着。”
明明是打趣的言语,她却心里哄一声被冲出一个大洞,堵都堵不上。
那一瞬间,她问自己,那她呢,她喜欢他,把他当什么喜欢?
热热凉凉的,她失魂的摸上礼服胸口左侧,那里传来紊乱的频率,紧紧缩了起来,曲卷得不行,揪着外面的血肉丝丝的生疼,她恍然才明了:
叶菲瑶喜欢尉至,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