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陶如轩也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官场之人没有太多所谓的好坏之分。用一般意义的标准衡量,阴阳怪气又自由散漫的曲家声无疑不能算是好人,可他却在关键时候拉了自己一把,给自己指点了迷境,让自己在懵懂和烦恼中豁然开朗。所以作为官场游戏规则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彻底摘掉有色的眼镜,以平常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要是把余敏华一块叫上了,就不能不考虑丁晓曼。但是如果叫上丁晓曼,曲家声肯定会不高兴。左思右想,陶如轩还是觉得应该给丁晓曼说一声,但是不得不玩弄一些技巧。
趁曲家声去卫生间的时候,陶如轩就对丁晓曼道:“小丁,下午有时间吗。我想请曲主任,你还有华姐一块吃个饭。”
陶如轩没有用大家概括,而是故意把每个人都强调了一遍,又特意将曲主任放在了前面。
丁晓曼一听果然眼皮就翻了起来道:“曲老头去我就不去了,还是你们几个去吧,反正主要也不是请我。”
陶如轩故意做出一副尴尬的样子,沉吟片刻道:“要不我改天单独请你?”
“还是得了吧。你陶大才子现在可是梁部长跟前大红人了,我哪儿敢让你请我吃饭。”丁晓曼不阴不阳道。
陶如轩急忙谦虚道:“你看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什么时候就成了梁部长跟前的红人了。”
不想丁晓曼忽然抬脚在陶如轩的脚面上踩了一脚,瞪着眼睛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下个礼拜,梁红艳要带你一块出去。我告诉你,梁红艳可不是省油的灯。小心着点,别让这头老母牛把你这颗嫩草给啃了。”
听完这话,陶如轩不禁一阵愕然。丁晓曼知道自己要跟梁红艳出去的事儿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这种事情在部里本身就瞒不住,何况大家迟早也会知道,也不是需要瞒的事儿。可丁晓曼后面的话,就让陶如轩有些搞不明白了。丁晓曼尽管一向大大咧咧,但是后面的警告显然是用意的。
不过她既然不明说,陶如轩也不会接她的出茬,便卖了个傻道:“不明白什么意思。”说完就弯腰、抬脚,揉了揉刚才被丁晓曼踩的有些疼痛的脚,当然也不会跟她计较。
临下班的时候,陶如轩忽然想起是不是应该也请一请梁红艳,万一让梁红艳知道自己请客却没有请她,梁红艳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这可是自己头一次情人吃饭。但是梁红艳毕竟是部里的领导,即便说了人家也未必会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何况中间还横着一个梁红艳并不喜欢的曲家声。
思来想去,权衡不定,但是这种事情又不好问别人,最后陶如轩还是决定以短信的形式给梁红艳知会一声,这样即便梁红艳不去,自己也不会太没面子,便将具体情况编了一条比较详细的信息给梁红发了过去。
一会功夫梁红艳的短信回了过来:谢谢,我晚上还有事儿,就不去了。另外,记得准备一下,周日早上八点乘火车去省城参加学习。
果如所料,梁红艳并不愿意参加下面人的活动,而同时又在短信中强调了一下外出学习的具体出发时间,似乎提醒自己什么一样。难道真如丁晓曼所言,此次跟梁红艳一块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又该如何应付呢。
思虑片刻,陶如轩又觉得自己想的实在有点太多了。丁晓曼本来就是个喜欢搞恶作剧的家伙,再说了梁红艳已经四十岁了,而且有家有室,虽说有些传闻,但恐怕也是一些跟梁红艳有过节的闲人瞎编的,怎么会发生那么不靠谱的事情。
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丁晓曼就溜了,这倒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去饭店的路上,陶如轩忽然想起余敏华是个有家室的女人,便提醒她是不是该给老公打声招呼。
余敏华好像一时间想起了什么,刚刚还一脸的高兴马上就消失了,摇了摇头道:“没必要。”
陶如轩不免觉得有些意外,刚要继续问下去,却被曲家声拽了一把,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而不便说出来,只是冲陶如轩眨眼睛,那意思明显是告诉陶如轩不要问了。
吃饭的地方就选在了县委门口的鸿运饭店。虽说是三个人的小聚,但也要体现出对曲家声的感谢,自然要丰富且隆重一些,三荤三素,两样主食,一瓶十年陈酿,又给余敏华单要了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