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细一听这话,马上松手,一脸惊悚的看着裘仵作。他刚才是怎么想的,居然和个仵作勾肩搭背的。
“小兄弟,我说我们谁也别嫌弃谁。谁的手上都不干净。”裘仵作呱噪的笑了两声,意有所指。能把虫子玩这么好的,这一路过来不会是个老实人的,你小子就别装了。
“我是来中原做点小生意的。”寸细还在用这套说辞替自己掩饰,“怎么手上就不干净了。”
“能救人的,心眼都不坏,是我刚才说错话了。”裘仵作看他缩了手,反而有兴趣的凑过去,想重新抄住他的胳膊。
“你知道就好。”寸细一顿乱拍,把裘仵作拍得离自己远些,“好了好了,这人的病差不多该治好了。”
裘仵作在阿六身上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知道阿六是女尸案的重要证人,一点马虎不得。他没有看好的病,让这么个做小买卖的,眨眼的功夫就给搞定了。他还心有不服,想说你小子别托大,要是治不好阿六,我也有别的法子来治你。
等到裘仵作回过头,阿六不再蹲在那里,正在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不置信:“不痒了,我身上不痒了。”
寸细得意的仰着下巴,我可没有在顾公子面前吹嘘,说能看好的就一定能看好。
裘仵作还不信邪,上前一把握住阿六,把他在面前转个囫囵圈,又把他后背的衣服撩起来。真是见鬼了,连那个巴掌印颜色都在浅淡下去,真有如此奇效。
“光治了他这一个还不算什么,你跟我过来。”裘仵作拖着寸细转弯出去,到了停尸房,“你再进去这里看看。”
“顾公子不是说把刚才那人治好了就行,这里黑洞~洞的又是什么地方。”寸细扒着门框不肯进去,裘仵作在他后脊椎上就是一脚,把人踢得翻个跟头进去,“你是请我帮忙,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你给我好好看着,看她们几个是怎么回事!”裘仵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点了桌上的油灯,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中间一放,“看完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肯定恭恭敬敬把你给送出去。”
顾长明在外面和孙友祥说明了情况,那边人手也都安排妥当,他见着一个人,衣衫褴褛,没头没脑的往外跑。他长眉一皱,上前把阿六给拦住了。阿六见有人挡道,挥动双手想要把他给隔开。顾长明一招把他止住,给他吃了些苦头长长记性。
看起来寸细果然是有些门道的,裘仵作不是说阿六都生不如死了,现在能跑能跳还能喊疼。能知道疼,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阿六在顾长明的手底下压根挣脱不了,孙友祥看着稀奇也过来了:“不是说,裘仵作说他没治了。”
“大夫是治不好他,还有其他的法子。”顾长明想到寸细告诉他,阿六为什么会被下蛊的原因,双眼间藏不住的厌恶。这个渡船的,一肚子坏水,还满嘴的谎话。“主簿大人现在可以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碰触了尸体,只有他会中招。”
阿六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没有杀人。”
顾长明把他往墙角重重一甩:“没杀人,你也做得够恶心人了。”
他把阿六留给孙友祥,请主簿逼问出这一路水路上,最适合沿江下水的几个位置。顾长明才从两个县之间来回跑了一圈,看得很分明,河岸沿线不是哪里都适合落水的。让他再来整理的话,绝对不如阿六描述的要快。
这阿六都跑出来了,裘仵作把寸细带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守着尸体太久,裘仵作等不及下一步,把寸细带去验尸了?顾长明哭笑不得,这活人先要救下来,死人可以再缓一缓的。
裘仵作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他亲手把寸细又给领了出来。寸细一张脸都皱在一起:“顾公子,这老头带我去见了好多死人,那些可都是我的同乡。”
“他是仵作,带你去见死人理所当然。你确定那些女尸都是你的同乡?”顾长明沉声喝问道。
“确定,她们应该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长相与中原人只有很细微的差别,可是我能够看得出来。”寸细拍着胸脯保证道。
“只是你们两个把阿六给放出来,就太不应该,他的身份特殊,万一跑了,孙主簿怪罪下来,裘仵作也不得承担。”顾长明想到已经在阿六身上花费了不少的心力,第一目击供词全是假的,心里也是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