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都在传,雍州一战惨烈。
盛流芳很关心前线的消息,故而得见了盛锦程,忙不迭地打听。
“这次是昭和国主勒思勉亲自领军,不用人说也知道必有一战,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雍州的战报足足晚到了七天。”盛锦程很是气愤,“故而这边宝月还在朝堂商议,那边勒思勉的大军却已隔江而望,进攻起来一次比一次凶悍。纵然沈家军训练有素、上下一心,但毕竟兵力相差悬殊,惨重的伤亡难以避免。”
“这次的旨意迟迟没有送到雍州关?那沈家军该怎么办?”盛流芳担心了起来。
“宝月的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是战是退,圣上自然需要思量再三。”盛锦程解释道,“好在并没有等太久,圣上最终决定派萧沐风率兵增援雍州关,三皇子亲自督军,也已启程。”
“还好,还好。”嘴里虽是这样说着,可不知怎地,盛流芳的心头仍然有些不安。
数日后,盛流芳不祥的预感成真。
宁江城战事胶灼,沈天放无奈之下疏散了平民百姓,又引护城河水隔断了攻入雍州主城路线,自己则亲帅将士,誓死守城。
沈家父子自断后路,背水一战,以一军之力拖住了昭和国数倍的敌兵。待到萧沐风的军队赶到时,沈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副将卓远鏖战之中用仅存的一臂拖着沈天放的尸身撤退,最终在余部的掩护下得以生还。
“明明撑到了援军到来,为什么最后还是丢掉了宁江城?”盛流芳忍不住发问。
盛锦程答道:“萧沐风率领的先锋军有意避开昭和大军的精锐,直接布防在了雍州主城,宁江城哪有不丢之理?”
盈儿忿忿不平:“怎么能这样?这样一来,沈家军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战场上风云不定,主帅的一念只差,就能决定一城的命运。况且萧沐风说了,他那叫避其锋芒,不做无意义的牺牲。”盛锦程撇了撇嘴,“依我看,萧沐风八成也不是真想打,估计是猜到呼延烈一死,昭和国很有可能退兵。”
“呼延烈也战死了?”盛流芳问道。
“可别抬举那懦弱的外邦人了。”盛锦程语出惊人,“呼延烈留下了一封遗书,言说自己自逃亡以来身心俱疲,如今宁江城破,败局已定,他实在难承其重,然后就找了一根绳子,自己吊死在屋里头了。”
“我呸,咱们宝月的将士在城外浴血奋战,他作为呼延皇族却只会龟缩着瞎担忧,真是死不足惜。”盈儿愈加气愤,拍案而起。
彩儿忙把盈儿按回椅子上:“战场上究竟有多残酷,咱们也不得而知,眼瞅着沈家军血流成河,呼延氏难免会心存担忧嘛。”
盛流芳推测道:“勒思勉年事已高,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给自己正名,以保帝位稳固。这次呼延烈已死,宁江城已陷,所以他同意了议和?”
“可能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最关键的是昭和后劲不足。上次沈老将军的义子用火焰弹打得他们狼狈逃窜,布尔泰专为这个打造了一批高盾,沈漠然便见招拆招,制出了射程更远的投石器和更大威力的火器,这下子,任他们怎么防也是无用了,昭和的战损也不小,不然也不会轻易退兵。”
盛锦程末了总结道:“萧沐风依照勒思勉所说,把呼延烈的尸身给交了出去,宁江城如今已是“思勤城”,勒思勉与宝月约好了三年无争。”
盛流芳道:“若是皇上认同这样的结果,那沈家军本不用白白牺牲。”
“认不认的,已成定局。沈老将军铁骨铮铮,一辈子都是大英雄。”盛锦程有些哀伤,“沈老将军的棺椁返京下葬之时,京中的百姓夹道为其送行,商铺歌馆都自发歇了业,呜咽之声不绝于耳。圣上有感于民心所向,已下旨厚葬萧老将军,追封其为一等公,其子沈言亦授予忠勇将军之名,设立衣冠冢。”
“沈家一门英烈,可惜后继无人了。”盛流芳深感惋惜。
“沈老将军那位义子也生还了。”盛锦程开口道,“听说他奉命接引援军,却遭到围追,幸好在青州巡防的六皇子得知宁江城的困境后,押运粮草火速赶去支援,这才半路救了他一命。”
“能被沈老将军收为义子,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沈家一门忠烈,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盛流芳空余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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