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后,盛流芳按捺不住激动:“娘,听祖母的意思,让盈儿回来,是有指望的吧?”
李月荷半带嗔怪:“大晚上泡冷水澡,折腾得自己咳嗽又发烧,你这苦肉计用的忒好。素心说她拦不住你,方才盛锦程也帮腔,到底是儿大不由娘,我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有没有指望全看老夫人的心意,能做的都做了,等着就是了。”
盛流芳仍有些鼻塞,对着李月荷央告:“盈儿在外院过得不好,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如今东院正有空缺,我必须得试一试才行呀。以后我再不敢瞒着娘亲,您就不要生气了。”
李月荷见盛流芳要坐起,连忙把她又按回床上。
又过了一会儿,素心领着人轻快地走进了屋子。她将盈儿推到了盛流芳眼前:“快看看吧,你的良药到了。”
盛流芳难掩开心,彩儿也拍着手道:“老夫人终于允了让盈儿姐姐进来,真的是太好了!”
盈儿见过盛流芳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她的内心很难平静。眼下盛流芳形容憔悴、茶饭不思,她唯有一边用心地做糕点,一边在心里盼望着盛流芳能够快一点好起来。
忙活了好一阵儿,盈儿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刚一回身,却见彩儿到了。
彩儿兴冲冲地说道:“小厨房新置了架子,各样的瓶瓶罐罐我早都摆好,大小姐说你的手艺最棒,少不得各式调料。还有盆栽的铁线莲,几种颜色我都要来了种子,听大小姐说你喜欢这个,等到四五月份就能栽上。”
彩儿又递上了一方帕子给盈儿擦汗:“蕙兰的屋子早就收拾出来了,原就是你住着的,不怕不习惯。我就在旁边的那一间,以后咱们也能有个照应。”
盈儿看向以前的住处,原来自她走后,蕙兰就搬过去住了。盈儿收回了目光,看向可爱的彩儿:“多谢你了,只是……”
盈儿有些疑问:“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早就知道我要回来一样,明明是今天才有的准信儿,怎会准备得如此周到?”
彩儿不肯答,转身要跑。
盈儿一把拉住:“好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彩儿懊恼起自己的话多来:“大小姐一直记挂着你呢,她是……她是……哎呀,大小姐是个好主子,她说终是达成所愿,不枉病这一场。”
盈儿愈发认定大家有事瞒着自己,缠住彩儿不放。
彩儿无法只得吐露了实情:“大小姐去泡冷水、喝冷茶,硬是自己折腾出这场病,她搏的就是老夫人心存怜惜,能让你回东院伺候。今早锦程少爷过来,大小姐也跟他说了实话,为的是请他帮忙,在老夫人面前提起你的好。说真的,我好羡慕你,能被大小姐如此看重,以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心向东院,现在总算知道了,能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是多幸运的事情啊。”
盈儿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感遇忘身。想到了彼时得蕙兰,她对彩儿说道:“大小姐爱恨分明,只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一个也不会辜负。彩儿,我虽来得早,但你才是近身的一等女使,以心换心,咱们都会越来越好。”
灯下,盛母毫无睡意:“我到底是老了,又为这丫头破例了。”
崔嬷嬷开解道:“您可不要这样说,大小姐能得偿所愿,还得是仰仗着您疼爱有加。”
“可不就是瞧不得流芳难受么,她娘就是不注意,才落下了个病身子,流芳可得好好养着的,以后才能长长久久地护佑盛家。”盛母又想起了李月荷被投毒和盛流芳屋里的书箱,别有深意道:“蕙兰放出去了,盈儿拨过去伺候也好,东院正需要忠心的人,我这一双眼睛哪能面面俱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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