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烟道:“这种情况我们也考虑过。这些人从部落里赶到这里,路上非止一日,住宿的帐蓬、一应饮食他们应该都有所预备。
若是有住下的,我们一是继续供应开水,二是可提供些柴火,用于晚上取暖。”
单于昱昌道:“含明兄考虑得简单了,看来还是对府尊大人的本意不够彻悟啊!”
龙烟疑惑道:“卑职愚昧,还请定边侯明示。”
单于昱昌道:“开此边市,是府尊大人去年在塞外与鲜卑作战过程中,先与其达成协议,后向皇上和朝庭力争才得以实现的。
其目的,固然是满足了鲜卑人要求互市的强烈愿望,以互通有无,更重要的是怀柔远方,稳定边防,还我大汉边境一个长久安定的和平。
因此,边市是一方面,不能就边市而边市,也不能简单地为了边市而边市。
边市只是一个开端,或者说是一个手段,由此为切入点,多做点文章,做好文章,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否则,我们费这么多的周章做什么?”
单于昱昌封侯拜将后,心中虽说甚是欣喜,然老成持重的他更加谨慎小心,唯恐在某一事上落人口实,授人以柄。
女儿意想不到地被皇上封了公主,自己也成了大汉建立以来唯一一个外姓公主的父亲,自己虽然脸上很是荣光,腰板也比以前硬气。
但他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封这个公主。皇上所看中的,并不是单于昱昌。
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虽说是沾了一点光,但在皇上眼里什么也不是,甚至自己的名字是什么,皇上也未必记得。
自己的女婿深得皇上器重,年纪轻轻的就已封侯拜将,又司牧一方,自己只能为女婿女儿添彩,不能添堵,更不能添乱,是以比以前更加小心,待人比以前更加和善。
这次女儿女婿回门,自己虽然说是高兴,但却也有点小尴尬:
女婿以前是自己的部下,现在骤然成了自己的上司,心里高兴是不假,但须人前人后维持女婿的面子,这个分寸如何拿捏,一时还还好把握。
故尔今日的会议上,自己说话做事一直是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当,失了自己的官体事小,坏了女婿的脸面可就事大了!
自己这辈子能做到将军就到顶了,而女婿的前程可大不一样!
如果说将来官居一品位列三公,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若因自己的不慎给女婿造成困扰,那就是自己的罪过!
本来在今天会议之前,单于昱昌就给自己定下规矩,守着女婿,能不说的就不说,能少说的就少说。
然这居延县,胸襟格局也太小了!满脑袋的只是围着边市打转转,一点也没有大局意识。
这也难怪,他从未接触过核心机密,要他站在那个高度看问题想事情,确是难为他了,这个人做事还是不错的。
但今天看到他一点不解事的样子,自己还是忍不住出来说话。仅从这点上看,自己的修身功夫还是不成啊!
马腾道:“定边侯这番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事情就是如此。
不过含明兄,我并不怪你。因为此前种种经历,你并不了解,而我也没有和你细说。此事责任在我。”
龙烟汗珠子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