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不动声色,用手指着曲直说:“你是说宽限一个月,然后交上一半;再宽限两个月,交上另一半?”
“是啊,您老看这样行不行?”曲直以为县丞心有所动,脸上笑得愈发灿烂。
“扯淡吧你!”县丞恼火地说,“你拿我当猴耍吗?
你今天信誓旦旦地说一个月后交上一半,若是到时候还象今天一样,一拖再拖下去,我何以自处?
再者,此例一开,别的村里若加效仿,我何以解释?”
“不会的不会的!”曲直一再保证道,“您老给我行了方便,我当然会给您方便,哪能让您老从中担上责任?”
县丞把头脑摇得象拨浪鼓一样,说:“不成!这样做,门也没有!”
曲直咬了咬牙,说:“时间长了您老确实也不放心。
要不这样吧:您老宽限我们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想方设法凑上一半;再宽限我们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一定凑上另一半!”
县丞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曲直没好气地说:“曲直啊曲直,你刚才不是还说一个月后凑上一半,两个月后凑上另一半吗?
这一转眼的功夫,咋变成了半个月凑上一半,一个月后凑上另一半了?
你这分明是挤一挤动一动,不挤不动弹啊。
我看你们不是交不上,而是在和我磨牙,想方设法地施缓兵之计啊!
说你们是刁民你们可能不愿意,可你们的做派不是刁民又是什么?实在是可恶之极!”
曲直依旧陪着小心的笑脸,问道:“咱们不是在商量吗?那您老给出个章程?”
县丞围着曲直转了一圈,说:“我本来还是同情你们的,知道你们这些年不容易。
上一次我虽然没有来,但他们来时并没有过度地苛责你们。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我事先嘱咐过他们,给你们留出点时间。
可打从上次他们来到现在,多长时间了?半个多月了吧?
我给你们的时间够宽松的了吧?我是不是够意思?
可你们呢?是怎么表现的?也够意思吗?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们不但是一粒米一个钱也没有交,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没见着就没见着吧,你们忙,没有时间到县里来见我;我不忙,今天亲自到村里来见你。
我这算不算是仁至义尽?
可是你呢,又是生孩子又是喝酒的,还躲起来不见我!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躲得了和尚躲得了庙吗?
这次我算是瞧明白了,你们这是打算跟县里对抗到底啊!”
“我们哪敢---”曲直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才那个汉子又跳了出来,大声喊道:“姓李的,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次别说我们没有,就是有也不交!
我问你两个事:一是建这个什么纪念碑还有雕像,要不应该在居延,要不应该在张掖,最其次也应该是在番和那个太守的老家,这都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