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被问住了,微微张着嘴,像被人点了哑穴似的没说话。
“去跟你婶婶抢房产证吗?”他继续抛出问题。
“……”
“光你婶婶一个都不好对付了,更何况,你要面对的是她一家子,还有跟你婶婶同流合污的你伯父。”
洛笙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她当然都知道啊,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伤脑筋了……
叶峻远的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如雷贯耳,“照目前的情况,他们在法律上仍是你们的监护人,有权处理你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只要手续得当,要卖掉你们的房子并不难。”
“不可能!我绝不允许他们这么做!”洛笙想也不想地道,握着拳,脸因为气愤而微微涨红,“那是我爸妈留下来的房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强卖!”
“很遗憾,他们还真有资格,只要他们还是你们的监护人。”叶峻远毫不留情地给她浇了盆冷水。
洛笙不禁一阵沮丧,灰心丧气,郁闷地问:“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要论方法,叶峻远至少有一百种,可那些都不合适她,而且他也懒得慢慢陈述,直接下定论:“你不是你婶婶的对手,交给徐瑧处理是你唯一的选择。”
洛笙一阵郁闷,她当然相信徐瑧有这个的能力,可是,她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的,有些事情不尝试过,她怎么样都无法甘心。
默了片刻,她最后决定,“我还是先回家看看情况吧,我相信事在人为,我一定能相处办法解决的。”
叶峻远绷紧了唇线,没再说话,
他本来就沉默少言,对别人的事情向来漠不关心,能耐着性子听完洛笙说这么多话,还给她良心建议,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既然她一意孤行,也不肯接受他的帮助,那就随她的便好了。
毕竟,有些南墙,是要撞过了才会知道疼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清早,洛笙收拾好东西,拉开门下楼。
叶峻远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外面对门的动静,神色漠然,眼神却有些讳莫难言。
今天的餐厅很冷清。
徐瑧昨晚没回来,洛笙又回了老家,餐桌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主人位上,和往常一样,翻看当天的财经日报。
佣人送上丰盛可口的早餐,他把报纸移到一边,习惯性地想去拿毛巾擦手,却发现左手边空空的。
洛笙一不在,就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没人为他准备。
望着平常放擦手巾的地方,他心神有点恍惚,手顿在空中几秒,默默地收了回来。
早餐依旧精致美味,他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往常这个时候,耳边都是徐瑧和洛笙吱吱喳喳的聊天声,没了这两只噪音制造者,偌大的餐厅异常地安静。
仆人端了咖啡上来,他端起抿了口,眉头微微蹙起,将杯子放到一边,再没去碰。
机器磨出的咖啡豆粉,和存手工比,差别还是挺明显的,加上冲泡手艺上的不同,味道的差距也就更大了。
叶峻远看着面前的一切,目光落在洛笙的椅子上,好一会都没动。
他始终没有表情,紧紧闭着嘴。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依赖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旦对某些东西习以为常,哪一天忽然不见了,就会觉得哪儿哪儿都开始变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