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一望,黑黝黝的不知几许深。
“难道他们不小心掉底下去了,不会这么倒霉把!”罗丹捡起一块碎石抛入深渊之中,过了许久方才听见一道沉闷的回响。
“掉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乌玛叹了一口气。“我们原路返回。“
“等等,大家有没有闻见一股味道……“克罗艾鼻翼在空气中一阵抽动,众人闻言也不约而同地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他们顺着这股气息寻去,来到空地左侧沾满黏土的石壁前。
好奇的大汉将手放上石壁用力一推,“吱……”一阵让人牙龈发酸的闷响随之响起,石壁居然被向内推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出入的门来。
“看来隐藏在鼠道之中的并非魔物啊……这次由我打头。”
罗丹扭了扭脖子、手腕,周身筋骨发出一阵咔吱咔吱气爆般的脆响,紧接着漆黑如墨的心之壁将其整个笼罩。
石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和地面依旧类似于洞穴般的暗灰、粗粝,却比之前光滑了许多,明显经过人为打磨。
走廊之后,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四角的火盆将大厅照的纤毫毕现。
当中座落着一张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巨型石桌,而每一个高大冷硬、青石雕就的座椅前都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餐盘、刀叉。
大厅正前方,三张手术台似的石床环绕下,一尊半人高的女性雕像静静地屹立。
它有着栩栩如生的美丽面容,说不上哪里好,却感觉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
它不着寸缕,身形曼妙,双臂垂至腰际向后舒展,右足立地,左脚抬起至膝盖。
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名正在肆意展现身姿的美人,然而将目光投射向它那星眸半闭、嘴角微翘的魅惑表情,又没来由地感觉道一股邪异,仿佛它在痛苦地呻吟,又似享受欢悦。
“咯吱……咯吱……”背对众人的青色石座前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咀嚼声,罗丹走到侧面却见一名满头金发的男子正在优雅地用餐。
他的动作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简洁,又如高明的油画大师,带着莫名的美感。
一条条的整齐的肉块被他塞入嘴中,再眯着眼睛吮尽肉汁,喉结蠕动任凭肉块滑入肚中,最后意犹未尽地舔舐嘴唇,用那雪白的方巾细细抹去嘴角零星的血渍。
作为旁观者,众人却能充分感觉到他获取美食后无上享受的状态。
“拜尔疆?你为什么把我们骗到这里来?”
“骗?”金发的英俊男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并没有骗你们,只是在进行一项崇高的事业。”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才和你一起进来的三个兄弟了?“克罗艾拔出佩剑,满脸煞气地指向对方。
“诺……“他向着那三座石床歪了歪脖子。
“有个屁!除了……除了,几摊血迹?”大汉的语气弱了下来。
“哦,我差点忘记。”拜尔降面向众人,脸上带着春风雨露般温和的笑意,“那些食材已经被我处理干净。相信诸位能够理解,现在‘肉’越来越难得,绝对不容许任何浪费,我必须把每一分每一毫都给妥善保存。”
“食……食材……”爱琳咽了口唾沫,身体隐隐发寒。
“难道刚才你在吃他们的肉?”
“卑劣的食人族!”
拜尔疆慢条斯理地摆了摆手,
“我可不是那些低贱的食人族,我是腐朽女士——娜奥米的信徒。诸君呵,不过都只是女士猎场中的羔羊,向捕猎者奉献鲜肉,不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