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把那些钱一股脑的塞进一个破袋子中,抬头看到林凡和沙海。他看林凡的眼神有些惊异,看沙海的眼神则很复杂,不过片刻之间,又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拎着袋子转身就要离开。
林凡喝止说道:“巴桑,等等!赢了钱就走吗?不再赌一局了?”
巴桑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我活了这些年,才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见好就收!我今天已经赢得够了。再见!”说完伸手推门。
就在他的手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沙海突然冲过去,一把揪住巴桑的衣服,奋力将其向后一拖,大声骂道:“混蛋,今天你别想走!你不是喜欢赌吗?我要跟你赌!”
巴桑看了一眼沙海,冷冷的问道:“跟我赌?你有钱吗?”
啪嗒一声,一盒筹码被仍在桌上。林凡在一旁说道:“这一百万,就是他的筹码!”
巴桑冷笑道:“有筹码我也不赌,现在我要走了,请让开!”
沙海怒道:“今天你要么跟我赌,要么弄死我,否则你别想走出这扇门!”
巴桑眯着眼睛皱了皱眉头,右手攥了攥拳头,以他魁梧的身材,要把像小鸡仔一样的沙海推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低头叹了口气。
沙海指着巴桑的鼻子指责道:“我从小到大,你除了在外面吃喝嫖赌,一点正事都没干过。我妈妈拉扯我过日子,她总是盼着你回心转意,回家跟她过日子。可是知道她去世的那一天,也没见到你的人影。你这种人渣,既然不想负责任,又结婚干吗?我真是恨死你了!”
巴桑沉着脸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沙海冷冷的说道:“跟我赌一场,赢了我你才能走!”
巴桑皱着眉头看着沙海,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好,我跟你赌!”说完重新坐到桌上,看了林凡一眼,又看了看那些筹码,说道:“哼,一看就是生手,我们都用现金,谁用筹码?”
林凡笑了笑,没有说话。沙海拉动椅子,正对着巴桑坐好,愤愤的等着巴桑。
巴桑问道:“怎么赌?还是斗地主吗?”
沙海回答说道:“哪用那么麻烦,我们来个快的,每人抽一张牌,一把定输赢!”
巴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算聪明,这样一来不靠牌技,完全靠运气,赢面各占一半!”
沙海冷冷的说道:“跟一个老赌鬼赌钱,当然还是靠运气稳当!”接着问道:“你那些钱有多少?”
巴桑扫了一眼,回答说道:“不到二十万!就算十九万好了!”
沙海从筹码盒子里拿起一把筹码,扔到桌上说道:“这是二十万的筹码!多的算是施舍你的来吧,我一把赢光你的钱!”说完拿起桌上的纸牌,飞快的洗牌,手法异常熟练。洗好牌之后,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喝道:“我洗的牌,你先抽!”
巴桑点点头,伸手抽了一张,滑到自己面前,用手捂着纸牌,看也不看,说道:“该你了!”
沙海伸手也抽了一张,直接翻起来仍在桌上,那是一张红桃Q,比大小,赢面相当高了。
巴桑用拇指翘起纸牌,低头瞄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输了!”说完亮牌,原来是一张黑桃A。
沙海看了一眼,怒骂道:“他妈的,老天爷也不长眼,竟然让一个混蛋的运气比我好!”
巴桑拎着钱袋子,站起来淡淡的说道:“我虽然没有对你尽过责任,但也不用你养老送终,所以你也不用恨我,就当……就当我是个陌生人就好了!你自己学点好吧,不要跟我一样,否则将来你的孩子还不是要像你恨我一样恨你?”
沙海冷笑道:“我身上的血脉一半来自一个混蛋,所以做不了什么好人。我这辈子,绝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孩子。等我有了钱,我就去医院做个结扎,呵呵,干净彻底的消灭混蛋基因!我断子,你绝孙,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吧!”
“哼哼,随你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走了……以后不要没事儿跟着我了!”巴桑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身又要走。
沙海喝道:“等等,我这还没输光呢!一百万的筹码,我这里还剩八十万,再来赌一把!”
巴桑不理沙海,径直向门口走去。他刚要伸手拉门,突然砰地一声,一把飞刀擦着他的脖子钉在门上。只听身后有人冷冷的说道:“巴桑先生,既然赌了,就分个输赢。如果你要走,把你赢的钱都放下才能离开!”
林凡一直坐在旁边,这次到地下赌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巴桑给自己当向导。见他要走,这才出手阻止。林凡不喜欢强人所难,但为了营救楚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巴桑回头看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惊异。以他的阅历,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难惹的角色。但是他还是没想到,对方的飞刀竟然如此出神入化。如果想要他的命,真是如同探囊取物。稍微犹豫了一下,巴桑转身回来,沉着脸重新坐下。
沙海再次洗牌,洗好牌之后,扔出去四十万的筹码,冷冷的说道:“这次四十万,还是一把定输赢,我就不信你这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巴桑叹了口气,一言不发,伸手又抽了一张牌,滑到身前,用手捂着,催促道:“该你了!”
沙海也抽了一张,直接扔到桌上,亮开之后,竟然是一张大王。
“哈哈,这才老天爷终于开眼了,我赢了,赢了你所有的钱了!”沙海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戚,没有一点欢乐的成分。
巴桑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抬手揉了揉眼睛,望着沙海问道:“行了,这次你赢了,我可以走了吗?”
沙海冷笑道:“不行,还要再赌一次!”
巴桑沉声怒道:“我没钱了,怎么赌?”
沙海突然拔出一把匕首,猛的插到桌上,冷冷的说道:“没钱赌命,你的命跟我的命。我妈去世的那一天,我就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要不我也不活了。不为我自己,只为我妈妈跟了你这么一个没心肝的混蛋,让她受了一辈子苦,到死都闭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