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利在逃,按现场时间计算,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还没有消息,现在几路警察都在围捕他……对了,何实吞枪自杀。”申令辰直接道。
“哦,这是个明白人,知道必死了,求个痛快。”小木淡淡地评价了句。
“海上的防线已经拉开了,从仓基乘车到码头需要半个多小时,沿路我们设了几处检查点,暂时还没有发李德利的踪迹,不过在何实的手机上发现了死前的一个来电,按基站定位,就在仓基村附近,而且,不是聂奇峰的。”林其钊道。
“是他,错不了,这个人一直隐藏很深,可能比聂奇峰还要重要,一直窝在金鼎小公司会计的位置上,可能知道销赃和钱款的去向。”小木道,回忆起了自己疏漏的这个人。
“现在是全市大搜捕,但这种搜捕,声势大,收效未必会大,你放出去的那些人怎么联系?”林其钊道。
“他们不会和你们联系,积怨深重没有那么容易消融。”小木道,伸着手道着:“电话给我。”
郭伟攒在手里的电话递给小木,小木拔着熟悉的号码,里面传来了大葫芦的声音:“哥,你咋样了?”
“不怎么样,想和二葫芦是做伴,他一脚把我踹回来了……你在哪儿?”小木问。
“我们到海边了,大海带、老刀鱼、胖海叁、小浪……还有鸥子,我们都找着了,他们没接活啊,都说雨天不下大池子。”电话里,大葫芦满嘴黑话,加上一串绰号,恐怕外人无人能懂。
“问问他们平时的口子(靠岸点)在什么地方,这种天气不会有黑鱼子(走私船)下水,发现下水的就点火,有人会送他们上路。”小木虚弱地道着。
“我知道了,哥……你,你还会回来吗?”大葫芦问了一句题外话。
“为什么这么问?”小木道。
“大家说,你肯定是警察……肯定不会回来了。”大葫芦道。
“你错了,我不是警察,而且,根本不会走,我要是当了缩头乌龟,你们会看不起我的,二葫芦也会看不起我的。”小木道,话音落时,电话的那头啜泣一声,挂了,躺着的小木眼敛颤着,蓄的满眼的泪,默默地流出来了,把洁白的枕巾,染湿了一片……
二十三时五十分,搜捕方向在扩大,自市区至码头,检查点增加到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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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五大队,灯火通明,岗哨林立,案情走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一个试图灭口的枪手,让整个专案组不得不重视审视这伙人的能力。
屏幕上,黄金宝还在被审讯,据他交待,苏杭这边的赃物,大多数是由他经手,输送给滨海,而联系人,就是李德利,而且他交待的五哥,也是此人。
另一组屏幕,远程侦讯,在滨海的审讯组提审了潘双龙,聂奇峰被打残的照片、黄金宝被抓的现场、薛小红被捕及何实自杀的现场,再加上玩具商店的缴获,一个多月审不下来的潘双龙终于松动了,屏幕上都看得清,他大滴的汗沁在额头上,喘息渐重,一直在使劲地咽着口水,两眼惊恐地看着预审员排出的证据。
这一次审讯不需要说话,这些证据已经足够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等等足足十几分钟,预审员只说了一句话:“把他带走。”
“等等……”潘双龙忍不住了,第一次开始严肃地对待自己的问题,他犹豫不定地道:“我……我交待。”
“人都快抓完了,你还有什么可交待的?”预审员问,一叉手,像是无聊地靠坐上了。
“有有有,我知道五哥是谁。”潘双龙道。
“不就是这位李德利嘛,我也可以告诉你,信息是错误的,游必胜认为聂奇峰是五哥;而你和黄金宝都认为李德利才是五哥,你们四小龙里,恐怕就何实知道的最多,他也未必知道五哥是谁啊。”预审员按方案梳理告诉了潘双龙。
目的是打击他的自信,却不料潘双龙并不介意,直道着:“我知道李德利是冒名,我知道另有其人。”
“什么?”预审员愣了,几位相互一视,有位提醒他:“说清楚点,算你立功。”
“立不立功老子不在乎,别在外面把我家小灭了。”潘双龙惊恐道,对他打击最大的,恐怕是聂奇峰的伤残。
没想到是如此突破的,预审员问着:“那更应该告诉我们是谁了。”
“是谁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五哥救过游必胜。”潘双龙道。
“救过游必胜?”预审倒被吓住了,那可是等死的货。
看来潘双龙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他目光游移地道着:“我们也是被人救的,当年游必胜砍了何实,我们大哥,把我们撵得无路可走,就是那时候,一位高手出面解决的,直接把游必胜抓到了船上,后来据说是五哥说情,才把游必胜放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后来我们大哥何实就带着我们都去了苏杭。”
“你还是什么都交待不出来啊?”预审员直觉其中蹊跷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