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那叫一个长叹。这俩估计都是他们父母寻欢作乐的产物,有人生没人养,就连他也想不通,怎么着从流浪儿混到今天个顶个还吃得肥头大耳的,他突然停下来了,掏着腰里准备好的,一摞钱,递给老大老二。
“哇哦,大哥,抢银行也不叫上我们俩”大葫芦惊讶道。
“不可能抢银行了,抢运钞车多合适。”老二兴喜道。
“都听着。”老瘸道着,一严肃,哥俩就听话了,就听他安排着:“听哥的,拿上钱,散了吧啊风声紧,照顾不到,说不定谁又得折进去。”
“啊散了”大葫芦吓了一跳。
“我们还木哥呢,没事,干得挺好的不”老二也不愿意了。
老瘸脸拉长了,直道着:“不用等了,他暂时不会回来了大葫芦、二葫芦,你们听好了啊,今天天黑之前,都滚出滨海,该去哪就去哪,以前什么事都一笔勾销,以后有什么事,得自己扛着了我老了,该找个地方歇着了。”
老瘸没多说,把小木租车的钥匙扔给他们,一瘸一拐,上了辆出租车,那哥俩想说没敢说,想问没敢问,直到车走一刻,二葫芦才动情喊着:“瘸哥,那你保重啊”
“瘸哥,有事你告诉我们啊,我们给你扛着。”大葫芦动情地道。
只是可惜了,车已走,人已杳,再无回音。
“咋回事”
“我怎么知道咋回事”
“那咋办”
“要不散了吧,木哥没准进去了。”
“那不成,大哥都没了,咱们自己推举一个哎呀,我告诉你,多好的生意呢,一诈就给钱。”
“那我当大哥。”
“啊呸,你配么”
“你配似的。”
两人讨论直接拳脚开战了,你扭我拽不可开交,等闻讯而来的混子的拉开架一问,才知道又是群龙无首,来吧,推举大哥,大葫芦说了,跟我干的,站左边,二葫芦说了,跟我干的,站右边。
众混子站在中间,实在不知道该左该右,两人谁也不服谁,赌定了,尼马本事上看高低,不还有留的生意么,今儿谁赚的多,谁当大哥。
捞钱是吧,哎呀,别提兄弟们多高兴了,一直被木哥压着吃大锅饭,一听要,就有点小兴奋了,说干就干,大葫芦领了一群,二葫芦纠了一帮,分赴市区,找前几日卧底过的饭店,开始找钱了。
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成功了敲诈了一家一万,大葫芦得意忘形了,第二家就狮子大开口要三万,答应的不爽快,尼马找死是吧,我兄弟好几十呢,拆了你家黑店,老板吓得赶紧去取钱,这哥们要现金呢左等右等,等来了两辆警车,接下来又开始上演大葫芦熟悉的一幕了,一群民警,追着这群痞满街乱蹿,撵跑的、摁倒的、吓得不见影的都有,等大葫芦跑出重围才发现,大哥当了两个小时,就把兄弟们全折完了
这一天对于小木几乎是无知觉的,等嘭嘭起钉的声音响起时,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然后模糊地看到两个人脑袋在他的视线上方,渐渐清晰后,两个陌生的男子,正直勾勾盯着。
“我艹,这家伙居然睡了一觉,还睡得挺香。”一位道。
“没吓屙尿到裤裆里,都是好汉,呵呵,起来吧。”另一位道。
小木艰难地直起腰,这种堪比酷刑的待遇让他已经全身酸疼,一下子根本直不起腰来,两人合力把他架出来,搀了走了几步才能慢慢活动。
两人让他活动活动,自行出去了,小木此时才打量着呆了一天的地方,居然是船仓,狭小的船仓,而不是想像中的集装箱,一晚上去了哪里他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他也不清楚,不过清楚的有一件事:
混过去了
他活动着,像在找着什么,然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橡木桶,装酒的那种,他慢慢蹲到了桶边,掀开,是已经取完酒的废桶,他凑上来深嗅了嗅,笑了。
为什么他脸上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呢。
无人知道,不多会儿,两人去而复返,前后领着小木出舱,站到了游艇的甲板上,小木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空气,突然间感悟到,苦难,是治愈颓废的最好的良药,连呼吸也是一种弥足珍贵的自由啊。
他亦步亦趋跟着走着,沿岸上了辆造型别致的电瓶车,然后车驶在观光道上,假山如林、处处绿荫的陌生地方,不久后就看到了熟悉的灯红酒绿,在一处摇曳着灯光的水上船坊里,凭栏而立的一位身材长欣的男子,正看向他的方向。
似乎有某种直觉,这就是要找的人。
渐渐驶近,证明了他的直觉,那位男子从船上踱步下来,笑吟吟走向他,像博学的鸿儒,下榻相迎隽友;像心有灵犀的知音,不期而遇。即便小木知道,这可能是个犯罪分子,却一点也生不出恶感来。
他妈的,红颜知己一个没遇上,怎么犯罪分子,都像我的知己。
他腹诽着,真尼马目不暇接,刚熟悉一个地方就换地图,这是要累死老子的节奏啊。
而对方,却笑着,已经笑吟吟地把友好之手,伸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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