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看守所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小木,多日寻访无果,他实在想像不出,那一群乌合之众,会躲在什么地方。看来不行啊,得尽快找到他,这些人逐步都要释放了,一般团伙出事,没被抓的,都会成为怀疑对象,比如,像小木这种。
所以在现身之前,必须有所准备,他驾车回到市区,在那儿打破脑袋的使劲想,可为什么就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去处呢
这时候,小木正驾着车,泊在滨海市望海楼大酒店的停车场里。开的是乐子的车,乐子坐在副驾上,正看着一段手机视频,没来由地“呃”了一声,反胃到吐。
视频里,厨房帮工正把收回来的剩饭剩菜重新收拾打理,没怎么动筷的菜,拣出来;剩菜里卖相尚可的,拣出来;最恶心的是尼马凉菜,过遍水,重新拼盘,又是盘水灵灵、粉嫩嫩的凉拼啊,看得乐子直作呕,抚着前胸道着:“操尼马的,看得老子都不敢下饭店了哎我说,这么隐秘的东西,你们怎么拍到的。”
小木笑而不语,后座的一对,大葫芦开口了:“这有什么难的,我们手下兄弟,已经全部潜伏到饭店了。”
“不能吧,这么拽”乐子不信了。
“都厨师学校毕业的,工资不嫌低、干活不怕脏,饭店抢着要呢。”二葫芦道。
那群哥们有了更好的去处,被木爷派遣到各饭店作卧底去了。然后带回来这么多行业秘闻。
乐子看着小木,有点紧张了,小木笑而不语看着他,谑笑问:“什么想法”
“小jj长黑毛,绝对吊厉害。”乐子惊讶道,这种事谁敢去拍,得被打成猪头的啊。
“接下来,由您这位影视公司的老板出面如何很简单,要么这东西他们买回去,要么这东西,咱们卖给别人不多要,五千,或者给一万五,到报社账上,咱们提成,不白要钱,卖给他们一个四分之一版面的广告,如何。”小木道。
想了两个办法,要么敲诈,要么变相敲诈。
我擦,又开始敲诈了,大小葫芦兴奋地伸脑袋,想去,被小木一巴掌扇回去了,两人直觉得乐子可能不行,谁可想乐子很心疼地道着:“这是良心价啊,太低了怎么着也得要五万啊,给报社干嘛,咱们全拿了不更好。”
我擦,来了个比木爷更狠的,大小葫芦吓懵了,兴奋晕了,一单五万什么概念现在手里可有几十份了,两人一想钱途,快被幸福感刺激到了。
“去吧,找他们老板,恭喜你,即将成为第一吃螃蟹的人。”小木催着。
“哎”乐子应声即下,嗒声开门,又蓦地回头,盯着小木,小木奇怪地问:“怎么了”
“不是坑苏少爷我吧”乐子警惕道,以他和小木打交道的经验,好妞好菜都轮不着他上第一手。
小木一笑道:“明摆的事,需要坑吗这事本来不准备带你啊,我去。”
说着要动身,乐子可不行了,揣好手机,摇头道着:“我来,想我爸当奸商多少年了,我还不会坑个人,太小看苏少爷我了等着啊,弄到钱,我带兄弟们嗨皮去。”
说话着,大踏步进去了。
良久,小木发动着车,大葫芦问着:“嗨,不等乐爷了。”
“呵呵,乐爷太贪,不会从正门出来的。”小木道,竟然已经料到了结果似的。
对于钱没有怎么发过愁的苏荣乐而言,这明打明的敲诈还真是头一回,他按着小木教的,一路自我安慰着:这是生意,这是生意我怀着一个净化食品市场、关注市民健康的崇高目的,来和无良奸商作英勇的斗争。
念着念着,他的信心就来了,对呀,这些狗日的无良奸商,宰多少我都不心疼啊。
念着念着,就上三层了,上楼一拍桌子,少爷脾气出来了,嚷着服务员道:“让你们经理过来,就说报社的找他,三分钟不出来,后果自负。”
拿着别人的小辫,就是拽啊,服务员被头凸额窄、胡子拉碴,一副艺术家形象的乐子吓了一跳,奔着去找经理了,片刻,一位中年男出来了,那个子比乐子还壮实,不客气地往乐子面前一坐,瞪了几眼问:“我来了,你是谁”
“别管爷是谁,看样东西,你一定会有兴趣的。”乐子牛逼哄哄地甩出了手机。
那人翻看着,播放着,看了几眼,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直接安排着服务员道着:“去让厨师长,把厨房干活的,都叫到三楼。”
“晚了,我们的卧底已经撤了。”乐子得意道。
“哦,我明白了,想要点好处”对方笑着道。
“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我是怀着一个净化食品市场、关注市民健康的崇高目的来的,坦白说,你这样的奸商我是非常痛恨的啊,吃剩下的菜,怎么可能拾掇一下重新卖呢太过份了。”乐子义正言辞斥着,想起那场景就作呕。
那人手机一拍桌上直接问:“别废话,要多少”
“五”乐子狠狠地伸出一巴掌,中途改口喊着:“万五万少了五万,我给你曝光。”
“好但我怎么相信你,不会一直来讹我呢”对方警惕问,很平静。
“我这人多诚实呢,就这一份,给钱我就给你。”乐子道,已经习惯这种不讨价还价的交易了,像ktv把一摞塞妞们的深沟里,就图个乐呢。
瞧瞧,这么傻笑着、半张着嘴、脑袋奇形怪状的,让那位看着,慢慢地笑了。
片刻,一群厨子上来了,十几个人,那人把手机扔给带头的道着:“你们太不长眼了啊,让人家录走东西了,钱我是不会给的,人嘛,你们解决一下,别让这种事再发生了嗨,小子,讹到我头上来了,知道这饭店谁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