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沉默片刻,突然问:“我可以去你那里看她吗?”
苏念愣住了。
这问题有点突兀,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毕竟这公寓是她私人空间,仔细回想一下,除了余昆带着孟易平最初来过,似乎就连贺梵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何曾也只过来拿过一次图而已,要叶殊城来……
她很犹豫。
那边会意,又问:“算了,那我能不能带她出去?”
她略一沉吟,摇头,“带出去恐怕不行,小孩子在外面需要时刻盯着,你要想见她,就过来看她吧,提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地址吗?”
挂断电话之后,她发了一会儿愣。
叶殊城说明天下午会来看绵绵,她也觉得,她有必要和叶殊城见个面,把有些话说清楚。
哪怕残忍,也不能不说,一旦余昆和贺梵回来,到时候叶殊城的立场就会变得很尴尬,她必须得给他打预防针,以免他一直这样天天见绵绵。
至于说出真想,想来想去,只能等余昆回来好好商量一下。
一旦告诉叶殊城绵绵的身世,就意味着也要和贺梵说清楚,这个决定牵扯到别人,她也不能自己随便做决定。
翌日是个糟糕的大晴天,气温飙升到了三十八度,苏念继续在家里加班,大中午的,何曾给她打电话叫她去工作室取图册。
她内心是抗拒的,这天气没人乐意出门,然而进度放在那里,何曾也在工作室赶图,抽身乏术,她想起下午叶殊城还要来看绵绵,只能先尽快解决这档子事儿,思忖工作室到公寓往返不过也就二十分钟,便硬着头皮打了遮阳伞出门。
出门前确认了一下绵绵的情况,小丫头吃过午饭还在呼呼大睡,一般没有一个小时不会醒,她便安心出去了。
下楼在小区门口又遇到了那个瘸腿的园丁。
许是因为对方是个残疾,她印象异常深刻,看到老人在烈日下面挥汗如雨的工作,心里觉得有些感慨。
感慨也只是感慨而已,毕竟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她也做不了什么。
周末的工作室里静悄悄,只听见何曾作图的时候点击鼠标或者敲键盘的声音。
何曾见她来,就疲惫地扫了一眼,少气懒言的模样。
这几天她和何曾的工作量都非常大,尤其是何曾,他对图的要求太高,做一张图还要花好几天时间修改,就搞得自己也很紧张,这会儿整个人精神恹恹。
苏念看他这样也没说太多,拿了图册就往回走。
到公寓门口,她摸出钥匙来,刚插进钥匙孔转动,一怔。
门没有锁。
她出门的时候一般都会检查,她记得她明明是锁了的。